来的,为此他还拉上起事时的几个兄弟,一道去见刘保。
孙程见到刘保后,废话不多,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他是这样说的:“陛下当初跟我们一道起事的时候,特别痛恨奸人,今天登了基,当了皇帝,怎么就像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呢?”
孙程来头不小,火力很足,说得刘保一愣一愣的,不明所以。
既然听不明白,那就慢慢听。孙程接着说道:“司隶校尉虞诩,为陛下尽忠尽职,竟然被捕。中常侍张防贪污受贿,陷害忠良,还能好好地站在这里,这是什么道理?”
此时,张防就站在刘保背后。他听孙程一说,就像背上吹起一阵西北风,刮得直发凉,话都不敢哼。
很明显,他跟孙程不是一个档次的,只能任人家打掉牙自个儿往肚子里吞。
这时,孙程接着说道:“最近,羽林星座附近出现新星,这说明宫廷之中有奸人出现,请陛下立即逮捕张防,以化不祥天象。”
孙程嘴里尽管有请字,但他的口气里,根本就没有商量余地。
他说完,眼睛往上一瞄,锁住了刘保背后的张防,突然吼道:“混账,你看什么看,还不赶快滚下殿去。”
打狗要看主人,何况还是皇帝的狗,孙程这一喝,实在猛得很哪。张防被骂得无话可说,只好灰溜溜地走人了。
孙程又说道:“陛下,请您立即动手,不要留时间让姓张的去找阿母求情了。”
所谓阿母,就是刘保的奶娘。
刘保才十一岁,岁数小,场面也算见了不少,但这种事他第一次碰到,根本就不知道孙程和张防,哪一个更混账,或者说哪一个更靠谱。
犹豫了片刻,他说道:“这事我不能一个人做主,不如我把尚书贾朗叫来,问问他有什么意见。”
刘保真是人小鬼大,尚书贾朗跟中常侍张防是一条战线上的,叫他来问话,简直就是白问。
果然,贾朗来了以后,一开口就说道:“我可以作证,张防无罪,虞诩有罪。”
话说到这份上,双方好像扯平了。刘保只好装出很为难的样子,对孙程说道:“这样吧,您先回去,容我再想想,好吧?”
孙程一看,锐气像挫了半截。半路上杀出个贾朗,这是他想都没想到的。看来虞诩能不能获救,他也决定不了啦。他只好叹息一声,转身离去了。
孙程前脚刚走,又有人来见刘保了。这个人,就是宦官高梵。
别看这家伙面孔陌生,但功力不小。论级别,他跟张防一个样,都是中常侍。他一见到刘保,就说道:“我敢以性命担保,虞诩是冤枉的。”
高梵的出现,这才是刘保想不到的。事实上孙程也没想到,高梵不是他拉来的,而是虞诩的儿子纠结了一帮人,在半路上拦截要求帮忙的。
这事说来很夸张。在汉朝,权势官员出门,百姓是没有机会靠近的,更谈不上什么拦驾。但是这天,虞诩的儿子假装替父送丧,就逮到了一个好机会。汉朝是以孝治国,如果官员出门,遇见葬礼,办葬的人还可以靠路边前进。
虞诩的儿子带着一百号人,打着丧旗,浩浩荡荡地开路,中常侍高梵的车一出现,他们就饿虎扑食般扑上去,像火星撞地球般地磕头。他们没有白磕头,高梵就来找刘保了。
刘保认输了。他再也没有办法替张防打掩护了,只好马上下诏,当天就把张防赶出洛阳,流放边疆。
当然,张防不是一个人寂寞上路,陪他丢官免职的还有贾朗等六人,全部被刘保一锅端了。
这时,孙程又来了。
他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装成很严肃的样子,对刘保说虞诩这牢不能白坐了,必须让他出来工作。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刘保只好又下诏,让虞诩先当郎官,不久又迁他为尚书仆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