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他带着遗憾说。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没有新鲜蜗牛,所以今天不能做你喜欢的蜗牛奄列。”他露出狡猾的笑容说。
“你说的坏消息就是这个?”她的脸涨红了。
“对呀!”他露出得意的神色,好象很满意自己的恶作剧。
她拿起饭巾一边打他的头一边骂他:“你吓死我了!你吓死我了!”
他双手护着头,无辜地说:“我跟你玩玩罢了,你以为是什么坏消息?”
“我以为你不爱我!”她用饭巾掩着脸。
“你为什么会这样想的?”他觉得好笑。
大概每一个恋爱中的女人都是这样的吧?总是神经质地害怕骤然失去眼前的幸福。
他拉开她手上的饭巾,看到她双眼红红的。
“你的想象力比我还要丰富。”他笑着说。
“我害怕你会走——”
“我不会走。”他深情地说。
“哥哥,你也在这里吗?”一个穿浅蓝色衬衫和帅气长西裤的女孩子从楼上走下来。
“这是我妹妹——”李澄说。
“我叫李澈。”女孩坐下来自我介绍。
“这是阿枣。”李澄说。
李澈有一双很清澈的大眼睛,就跟她的名字一样。
“是不是跟男朋友吃饭?”李澄问妹妹。
“我哪里有男朋友?今天医院放假,跟几个朋友来吃饭罢了。”
“阿澈是医生,她读书成绩比哥哥好很多。”李澄说。
“可惜比不上哥哥聪明。”李澈说。
“你是做哪一科的?”方惠枣问。
“麻醉科。”
“麻醉科好玩吗?”
“跟哥哥画的漫画一样,都是一种令人忘记痛苦的把戏。”
阿佑捧着两客菠菜奄列从厨房出来,说:“没有蜗牛奄列,来试试这个菠菜奄列。”
“你也坐下来一起吃点东西吧。”方惠枣说。
“你们吃吧,我胃有点痛。”
“痛得厉害吗?”李澈问他。
“没关系,一会儿就没事的了。”
这个时候,邻桌一位客人拿着一瓶葡萄酒过来,跟阿佑说:
“阿佑,今天是我生日,你无论如何要跟我喝一杯。”“好的。”阿佑不好意思推辞。
“我替他喝。”李澈把那杯酒抢过来喝光。
4
李澄和方惠枣把喝醉了的李澈扶进屋里,让她躺在床上。
方惠枣拿热毛巾替她敷额头。
“今天晚上让她跟你睡吧,我从没见过她喝酒的,她的酒量真差。”李澄说。
“那杯酒,她是替阿佑喝的。她是不是喜欢阿佑?”
“我也是今天晚上才知道。”
“阿佑不是在等另一个人吗?”
“阿澈一向都是很固执的,这点跟她的哥哥最相似。”
“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你也会固执地等我回来吗?”
“会的,就开一家餐厅等你回来。”他抱着她说。
“你根本不会做菜。”她含笑说,“但谢谢你愿意等我。”
天亮的时候,李澈留下一张字条悄悄离开了。
5
后来有一天,李澈带着一盆小盆栽来找方惠枣。
“送给你的,那天给你带来很多麻烦,不好意思。”
“不要紧。”
那盆植物长着几片鲜绿色的叶子,好象玫瑰花的叶。
“这是什么花?好漂亮。”
“这是罗勒。”李澈说,“是香料来的,可以摘几片剪碎用来拌番茄沙拉吃。”
“可以吃的吗?”
“嗯。相传说谎的男人触摸到罗勒,罗勒就会立刻枯萎。”
“我想,枯萎的应该是被他触摸到的女人才对。”方惠枣说。
“说的也是。哥哥呢?”
“他出去了。”
“你是怎样认识哥哥的?”
“故事很长篇——”她笑着说。
“哥哥是个怪人。”
“怪人?”
“他什么都是随兴之所至。”
“有创意的人都是这样的。”
“什么都随兴之所至的男人,是没法给女人安全感的。”
“你是说,你不会爱上象你哥哥这种男人?”
李澈微笑摇头,说:“爱上象他这种男人是很累的。”
“你喜欢的是阿佑那一种男人?”
“嗯!”她点头。
“他好象一直在等另一个人——”
“我知道。因为欣赏他对另一个女人的深情而喜欢他,是不是有点不可理喻?”
“爱情本来就是不可理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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