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家伙勾搭了一个过路的女人,那女人年纪可不小了。"
丽丽把吃完的桃核扔进烟灰缸,把盘起的头发上的卡子搞下来,用发刷梳起来。她沿着头发的波浪慢慢往下流,嘴里还叼着烟。
"阿开的姐姐在我店里工作过。老早以前了,人很聪明。"
"已经辞职了?"
"听说回家乡去了,她是北方人。"
梳通了一头柔软的红发,丽丽忽然站起来,打开壁橱,从一个银盒里拿出一支细细的注射器。她将茶色的小瓶子对着灯光,确认一下里面还有多少液体,然后用注射器吸入规定的量,接着屈起身体将针头插在大腿上。支撑身体的另一条腿微微颤抖着。也许是针头插的太深了,拨出来的时候,流出了一缕细细的血,一直流到了膝头。丽丽一边擦着太阳穴,一边擦去嘴边流出的口水。
"丽丽,每次打针都应该消毒的。"
丽丽没说话,在角落的床上躺下来,点了一支烟。随着她脖子上的血管粗粗的暴露出来,疲惫地吐出一口烟。
"你想打吗?还有呢。"
"今天不打了。有朋友来找我,没工夫打。我身上带着呢。"
丽丽从床头柜上拿起文库本《巴马修道院》看了起来。一边将烟喷在书页上,一边惬意地看书。
"你这么爱看书,真与众不同啊,丽丽。"
我捡起掉在地上的注射器说道。她一听,含混地说了句"这书可有意思了。"
注射器的针尖上沾着血。我想帮她把针头洗干净,就去了厨房。洗碗池里的盘子上蟑螂还在爬来爬去。我卷了一张报纸,小心翼翼地将爬上灶台的蟑螂打死了。
"你干什么哪?"丽丽抠着大腿上的血块问道。"你快来呀。"她的声音娇滴滴的。"
从蟑螂肚子里流出了黄色的体液。尸体粘在灶台边上,触角还在颤动。
丽丽又叫了我一声,《巴马修道院》已经扔到了地毯上。
我的房间里充满了一股酸味。桌上放着一盘不知什么时候切开的菠萝,酸味就是从这儿发出来的。
菠萝的切口发黑,已完全腐烂了,成了一盘稀泥。
冲绳正在做着打海洛因的准备,鼻尖上沁出了汗珠。见他这副样子,我才想起铃子说的话来,她躺在潮湿的床上,不停地说着"今天夜里真热呀,你热不热?"
"喂,阿龙,这海洛因花了多少钱?"
铃子从坤包裹拿出德阿兹的唱片,问道。我说花了十美元。冲绳一听大声嚷道,比冲绳那边卖的宜。冲绳用打火机烧针尖,再用酒精棉消毒后,往外筒里吹气,看看有没有堵住。
"四谷警察局好像新装修了,墙壁和厕所都特别干净,真让我吃惊。那个年轻的看守真能侃,说什么这儿出警察单身宿舍舒服多了,有个老家伙讨好地跟着傻笑,恶心死了。"
冲绳的眼睛有些混浊,他用牛奶瓶喝着串了味的酒,已经醉醺醺的了。
"喂,对面原来有家戒毒所,真的吗?"
我一边打开锡箔纸包的海洛因,一边问。
"是的。我爸送我去的。是美国人开的。逮捕我的是美国宪兵,先要在美军的设施里戒毒,然后送到这里来。不瞒你说,美国不愧是先进国家。"
铃子插嘴道:
"在里面每天能打兴奋剂,多好啊,我也想进美国人的戒毒所。"
冲绳用挖耳勺将锡纸上的海洛因归拢到中间,说道:
"傻冒,我不是跟你说过吗,象你这样的不够资格,除非真正的吸毒者才行呢。象我这样两条胳膊上都是针眼的毒瘤大的才能进去。那里有个迷人的护士小姐,叫良子,每天给我打针。我蹑着屁股,一边眼睛看着窗外人们打排球,咱的就挨了一针。我身体虚弱,小鸡鸡准是缩成一点儿了,我怕被良子看见,多难为情啊,要是碰上像铃子这样大屁股的,我可就吃不消啦。"
铃子听冲绳说她大屁股,不满地咕哝了一句,跑到厨房冰箱里拿饮料去了。
"晦,怎么什么喝的都没有哇。"
冲绳指着桌上的烂菠萝说:"你就吃这个吧。这是家乡风味呀。"
"冲绳,你喜欢吃腐烂的东西呀,怪不得你衣服上都是怪味。"
铃子一边喝着加了水的卡尔匹斯,一边说,冰块在她嘴里滚来滚去。
"你也快成瘾君子了,达不到我的程度的话,咱们结婚以后可不好办了。不如等咱们俩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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