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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近似于透明的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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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透明的寂寞走向希望之国
本正在不断地向内萎缩,不仅外国出版品减少,社会价值观也不断面临挑战和崩解。他认为这是日本迈向现代国家必经的过程,虽然在物质上,日本已经位列现代国家之侧,但是,日本人的精神还停留在三十年前,只为了单一的目标前进(读好学校、进好公司、升到好职位),以致于整个社会逐渐走向腐化、无聊化。小孩子看着无聊的父母度过无聊的一生,渐渐对自己存在的价值和意义产生怀疑。紧接着而来的就是精神的空虚感,所以才有许多人需要仰赖药物或是网络来纾解,甚至是靠倒错的性关系减压。最后造就出对于人逐渐失去..同理心,可以毫无道理杀人的少年。

    追根究底,这些坏蛆是政府无能与社会价值扭曲之后的结果,也是社会走入现代化之后必然会遇到的问题。村上龙《爱与幻想的法西斯》里,就曾以猎人和宣传天才的组合,挑战日本的经济体系。到了《希望之国》则是让全国十万名拒绝上课的中学生以网络互相连结,透过与外国集团的合作在网络上累积巨大财富,最后在北海道创造出属于自己的理想国度。书中所言的近未来景象和种种社会数据并非作家凭空想象,村上龙实地访问了十三位书中所设定的人物角色,写成《希望之国——采访笔记》(文艺春秋出版)。

    村上龙周游各国,从外部去检视日本的问题,他发现只有单一选择的日本社会必定会走上毁灭的道路。他厌恶日本人集团性自我封闭的氛围,从第一本小说到《寄物柜里婴儿》,主题都围绕在自闭与破坏两个主轴上,并有趋向破坏的倾向。书中的暴力和战争或是嘉年华般的庆典气氛,满足了读者毁灭的欲望,也逼迫读者,从当中思考人存在的理由。

    在《希望之国》开头写着:「这里五花八门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希望」。村上龙从巨大的放弃废墟里,构筑出希望的国度。

    书写是一种游戏

    林真理子说:「在这世界上恐怕找不到像村上龙这么幸福的作家了」。说村上龙幸福,是因为他总是可以精力充沛地工作和玩乐。不论是去打猎、参加嘉年华会或是潜水、旅行,都能尽情享受。得到芥川奖之后,他接下来的工作五花八门:先后担任过导演、画家、音乐经纪人(引介古巴音乐),甚至还经营网络、撰写理财书籍。不过写小说始终是他的最爱,他自己都不讳言小说就跟麻药没两样。而他多方面涉略的兴趣,也常转入小说中,丰富文本内容。

    当大家还在为刚推出的新作啧啧称奇之时,他又开始玩下一个更有趣的把戏。米兰昆德拉在《小说的艺术》中提到小说的四个「神的召唤」:游戏、梦、思想与时间,在村上龙的小说中都可以找到足以相呼应的作品。不过这其中「游戏」的成分,恐怕才是他最重视的。例如《五分钟后的世界》这本小说,描述一名男子莫名进入了另一个和现在平行的空间,发现当中的历史前进方向和现世完全不同,还被卷入生死存亡的战争当中,后来这个故事被改写成计算机游戏。

    在《寂寞国的杀人》里他曾说:「我从幼儿园开始就与社会制度无缘,所以我必须拥有一份让自己有充实感的工作,如果我不设定好自己的目标,我就无法在这社会中生存下去。」

    虽然,像是把写作当作游戏,但是村上龙对内容认真思索的态度,令作品的可读性大为增加。在台湾大部分的文艺青年热爱看村上春树,却对这位在日本名气过之而无不及的村上龙却感到相当陌生,非常可惜。或许这跟当初引荐的出版社将之定位为「异色作家」有关,或许是因为当时在台湾,相关问题尚未浮出水面。不过,近日电视新闻里接连的摇头喀药、自愿性卖春、少年杀人、教育问题……层出不穷,我们是不是也面临到小说中所描述的时代了呢?

    更或许,这是种阅读取向的问题。村上春树的小说,很容易引起青春哀愁的感伤,营造特殊的氛围。村上龙的小说中,人物内心独白很少,多以直来直往的动作和对话交代故事本身的行进,即使在迷幻药发作,如真似幻的片段,写起来也如玻璃般澄彻透明。和擅长蕴酿感觉的村上春树相比,村上龙急着说故事的方式,在文句表现上或许会略感粗糙,但是,其穿透事物核心的能力,可是其它小说家所望尘莫及的。希望大田出版社陆续推出的村上龙小说,可以让国人对这位作家有另一番全新的认识。

    作者:村上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