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都是一些没意思的事,”皮皮说,“他们满脑子都是迷信和疯狂。他们认为吃饭不小心把刀子放进嘴里就会发生很大的不幸。”
“他们也不会玩,”阿妮卡说。“可是,人不能不长大吗?”
“谁说人一定得长大?”皮皮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在什么地方还藏着几粒药片呢。”
“什么药片?”杜米说。
“是那些不愿意长大的人吃了很见效的药。”皮皮一边说一边从桌子上跳下来。她在柜子和抽屉里到处找,过了一会儿,她拿来一种跟豌豆一样大小的黄颜色东西。
“豌豆,”杜米吃惊地说。
“你以为是豌豆,”皮皮说,“其实不是豌豆。这是天书药片。这是很久以前我在里约热内卢从一位印第安老酋长那里得到的,当时我对他说过我长不长大都不在乎。”
“仅仅用这种小药片就管用?”阿妮卡有些怀疑。
“当然,”皮皮保证说,“但是这些药一定要在黑暗中吃,还一定要说一说这样的话:
“‘小巧的天书药片呀,
“‘我不愿意长达。’”
“你的意思大概是说‘大’吧。”杜米说。
“如果我说了‘达’,我的意思就是‘大’,”皮皮说,“这是个策略,懂吗?绝大多数人都说‘大’,所以最坏的事情就可能发生。因为一说大,人们就比任何时候都长得快。有一次一个男孩也吃了这种药片。他说了‘大’,而不是说‘达’,他就长了起来,简直把人都吓坏了。一天就长了很多很多米,太叫人伤心了。不过这样一来倒也舒服,他差不多可以像一头长颈鹿那样直接到苹果树上去吃苹果了。但是很快他就吃不成了,因为他太高了。几位阿姨到他家去看他,跟他说一声‘啊,你变得又大又能干’,都得使用扩音器,不然他就听不见。人们除了看到他又细又长的腿像两根旗杆一样消失在云端里以外,什么也看不见。人们再也听不到他说话的声音,不过有一次还是听到了,那次他去舔太阳,把舌头烫了一个泡,他大叫一声,结果把地球上的花都震得枯萎了。不过这也是最后一次听到他的声音。现在他仍在里约热内卢东游西荡,我想他会给交通秩序造成很大的混乱。”
“我可不敢吃这种药片,”阿妮卡害怕地说,“万一我说错了怎么办?”
“你不会说错的,”皮皮安慰她说,“如果我认为你会说错,我就不给你药片吃了。只跟你的两条腿玩儿太单调了。不过杜米,我和你的两条腿,搭配起来到很滑稽。”
他们把圣诞树上的蜡烛全部吹灭。厨房里顿时一片漆黑,只有炉子后面还有点儿亮光,那是因为火在盖子后边燃烧着。他们在地板中间围一个圈坐下。皮皮给杜米和阿妮卡每人几粒天书药片。他们都满怀着激动的感情。想想看吧,转眼之间奇妙的药片就要吃到肚子里去,然后就永远永远不会长大了。那该有多好啊。
“时间到。”皮皮小声说。
他们把自己的药片咽了下去。
“小巧的天书药片呀,我不愿意长‘达’。”他们三个一起说。
吃完药片以后,皮皮开亮了天花板上的吊灯。
“好极了,”她说,“我再也不会长大了,再没有鸡眼病或别的什么麻烦事了。这些药片在我的箱子里放了很久,我不能百分之百地保证药片没有失效。不过我希望它还有效。”
阿妮卡想起了一件事。
“啊,皮皮,”她担心地说,“你长大了不是想当海盗吗?”
“没关系,我还是可以成为海盗的,”皮皮说,“我可以成为一个很小很小又凶又狠的海盗,在四处游荡,东抢西掠。”
她考虑了一会儿。
“喂,你们想一想,”她说,“如果很多很多年以后,有一位阿姨走过来看见我们在院子里跑着玩,她可能会问你杜米:‘小朋友,你几岁了?’那时你就说:‘五十三岁,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杜米满意地笑了起来。
“她一定认为我长得实在太小了,”他说。
“对,肯定会的,”皮皮赞同地说。“不过你可以这样说,你年龄小的时候,倒比现在大。”
正在这时,杜米和阿妮卡想起妈妈对他们说过不要呆得太久。
“我们现在一定得回家了。”杜米说。
“不过我们明天再来。”阿妮卡说。
“好,”皮皮说,“我们八点钟盖雪房子。”
她把他们送到大门口,又跑回维拉·维洛古拉去,她的两条火红的辫子在头上摆来摆去。
“你想想看,”后来杜米在刷牙的时候说,“如果我事先不知道那是天书药片,我肯定会把它当作普通豌豆的。”
阿妮卡穿着粉红色的睡衣站在儿童卧室的窗子跟前朝维拉·维洛古拉的方向张望。
“你看,我看见皮皮啦。”她高兴地叫了起来。
杜米也赶快走到窗前。真的!冬天树叶都落光了,他们可以一直看到皮皮的厨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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