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外跑,觉得爸妈很差劲,说不定还会哭着要回育幼院。不过,你打从一开始就叫我们‘爸爸’‘妈妈’,笑口常开,也不会一个人郁郁寡欢,也不会哭闹,我们高兴得不得了呢!不过现在仔细想想,那其实是你在顾虑我们吧。你是个体贴的孩子,或者应该说很机伶吧,很会察言观色,善解人意到超龄的地步。”
母亲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改由父亲来讲电话。他先是问我是不是很惊讶?我回答,是啊,有点吓到。然后他叫我慢慢来没关系,考虑一下要不要去见那个人。我问他,为什么这个时间会在家里?结果他说因为快退休了,最近都很早回家。
“如果你不去也没关系,嗯,是啊,有点突然。抱歉哦,不过,你就好好考虑看看吧。”
“不,我会去。他快死了所以很想见我吧?其实我是无所谓啦,不过我去会见他。坦白说,我是觉得有点麻烦。可是我又怕不去见他会被他怨恨。啊,对了,很抱歉,我这个月手头有点紧,能不能寄一万块给我?真的很抱歉。因为我去玩,哦,不,因为很多事情花了一些钱,现在没钱买辞典。”
“你刚才说,你去玩吧?”父亲说着笑了笑。
“没有啦,我说错了!真的啦,不过很抱歉,我真的希望你能寄钱给我。”
“我知道啦,这也没办法。你要好好用功读书喔!对了,如果你要去的话,山根先生会和你一起去。我想山根先生应该也会跟你联络。”
“我知道了。啊,对了,妈好像在哭的样子,你要哄哄她哟!她年纪也大了,嗯。啊,我快要开始上课了。”
我说完就把电话挂了。我想了一下,坦白说,其实去不去我都无所谓。我对那个男人几乎没有印象了,也没有怨恨这种情绪。以前我曾听说,因为和他结婚的女人跑了,他过着喝酒浇愁的日子。此外也曾听说,和那种状况的他一起生活,对当时年幼的我相当危险。然而这些对我而言,过是用话语修饰过的知识。
圭介不发一语,只是一脸忧心忡忡地望着我。要是以前的我,这种时候我会向对方说,我爸妈都不是我的亲生父母,我以前还待过育幼院呢!然后以看对方的反应为乐。不过现在我还真无法这么做。圭介不知为何,几度摆出顾虑我的态度。可能他从我讲电话的内容,推测到什么吧。
“好了,那我现在要去那个女人那里了!”我故意这么说,想离开圭介。
“嗯?哦,那个可爱女孩那里啊。她叫什么名字来着?”
“啊,不是啦,是我之前上的那个女的!我要去她那里。你问的那个女孩,名叫吉川裕子啦!吉川,裕子。我可把话说在前头,你不准碰她喔!”
“咦?为什么是要去那里啊?你不是爱上这个女孩吗?喂,为什么?跟那个女孩分手啦!”
“所谓有花堪折直须折,否则不是很亏吗?裕子那边以后再说,因为我对她是认真的。”
“所以说,既然你是认真……啊算了。好吧,那你就去吧。不过,别让那个叫.裕子的女孩发现喔!”
“哦,说得也是。”
之后,我真的决定去找那个女人。其实我也不是特别想去,不过话都说出口了,骑虎难下。我常常因为骑虎难下而开始行动。我看着手机画面搜寻她的电话,然后打给她。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因此用“土”(To)的片假名登录。她接起电话显得很高兴,很轻易就答应我现在去她家,还问我要不要吃饭?我说不用。其实吃个饭也好,但我想尝试只为了做爱去找她。虽然没有意义,但我决定这么做。到了她的房间,我们简单聊了几句就开始做了。不过刚开始不太顺利。可能是我原本就不太有兴致,对她也不觉得有新鲜感了。我的性器完全勃起是在插入她的身体以后。她叫得很大声,但我认为其实她没有那么爽。因此我也不禁怀疑,她第一次和我做爱时,其实并没有高潮。
然后我就睡着了,做了很多梦。在梦中我好几次都认为这不是梦,但却无法按照自己的意思行动。当我醒来时,她和以前一样在帘子的另一边不晓得在做什么。我猜可能又是在烤土司吧,结果只她帮我煮了咖啡。她说,我睡了十六个小时。起初我以为她在说谎,但这是真的。我想起了手枪,连忙用视线搜寻包包,但随即想起,今天我没有把手枪放进去。然后手机突然响起,是吉川裕子打来的。我犹豫了半晌,决定让它继续响,等她自己挂断。房里的女人对我这种态度不表关心。后来手机铃声响了很久才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