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李剑,现在你仔细听着,”她一字一句地说:“你是个地球人,曾被植入K星人指令,让你炸毁思维迷宫,但你用顽强的毅力挫败了它的控制,思维迷宫肯定没有毁,现在你打个电话验证一下,不要逃避。如果那个魔鬼真的在你头脑中复活的话,我和于平宁再打死你。请吧。”
李剑想,她说得对,我是在逃避那个事实,现在我要克服恐惧,去面对它。他横下心,伸手按下一个电钮,屏幕上立刻显出地下室的景象,思维迷宫装置安然无恙。这个事实立刻使一道堤坊轰然溃决,浊浪唿啸着漫过大脑,想淹没他的思维。但已经清醒的主体意识立即挺身迎上去。两者轰然相撞后,浊浪慢慢平息……,他疲乏地擦擦冷汗,目光清醒地说:
“好了,我已经摆脱了。谢谢你的明断。”
于平宁扑过去,和他紧紧拥抱,蒂娜·钱也扑上去,三人拥抱着笑成一团,但笑容中和着泪水。
片刻的兴奋后,三个人都冷静下来。李剑说:
“谢谢你,蒂娜,你比两个男人更有勇气。不过既然还要活下去,我们得做点事情。现在有了两个已经苏醒的复制人,这种机会很难得的,不能辜负了它。”
于平宁沉思地说:“我常常梦见被复制时的情景,过去我以为它只是一场恶梦,现在知道,这些梦景很可能是K星人水星基地的面貌:荒凉的环形山和悬崖,一个硕大的透明的空气透镜,周围到处是地球飞船的残骸。我进入力场,被一支粗管吸起,离散化,又被还原……”
李剑接口说:“对,一个奇怪的K星人,象只章鱼,裹在卵园形的卵泡内,是柔软的,可以在地上蠕动,八只死鱼样的小眼睛……”
这些场景慢慢浮现,逐渐清晰。回忆起这些前生之梦,两人都不由打个寒颤,蒂娜·钱奇怪地问:
“K星人只有一个?”
“我只记得一个。”
“他们的科技手段那样高超,为什么不直接进攻地球,却一直采取这样迂回的方式?”
于平宁点头道:“李剑,蒂娜说得对,科技进步一定有它的代价,拿人类来说,就丧失了猿人的强悍,抗病能力减弱了,方位感和嗅觉退化了……K星人也可能在某些方面非常脆弱,只要我们能接近,就能找出机会消灭它。”
“你想去水星基地?”
“对。”
蒂娜忙问:“怎么去?”
“偷一艘飞船。我可以驾驶,我是第二次讨伐水星计划的参加者,接受过飞船驾驶速成训练。我们可以以复制人的身份去欺骗K星人,比如说我们已完成了指令,正被地球人追杀,去水星寻求庇护。”
李剑说:“不知道能不能骗过那个老妖精,不过值得一试,反正这是最后的机会了。蒂娜你留在这里,不要跟我们去送死。”
“不,我一定要去,我就说我是复制人于平宁的恋人,生死不谕,甚至愿跟他去投奔敌人。希望这种身份能使K星人相信。”
于平宁看看李剑,没有劝她。他走过去,把蒂娜揽在怀里,两人默默体味着这色调悲凉的爱情。李剑说:
“事不宜迟,等捷涅克弄出响动来就麻烦了,我们出发吧。”他拿起电话吩咐基地机场,“立即准备好‘天使长’号飞碟,我和两位客人要使用,不需要驾驶员。”
于平宁声音低沉地说:“将军那儿就不必打招唿了,我们没脸见他。再说,让地球人在背后追杀着逃往火星,可能更真实一些。”
也许我们一去不返,地球人将永远诅咒这三名叛徒。李剑想起了爱妻和娇儿,他们也将诅咒自已的丈夫和父亲,但他没有说话,默然同两人握手,领他们坐上电梯到楼顶。飞碟已轻灵地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