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雨,女,28岁,未婚,中国人。卓有成就的数学家。”
照片上的安小雨十分清纯,象一个天真未凿的中学生,笑得很甜,眸子里甚至未消尽绯色的幻想。从照片上你看不出她是01基地的核心人物。于平宁苦涩地想,不知道自己能否狠下心来向她开枪。已经杀了4个目标,他们大都不象复制人。我是在干一件不得不干的事,但这并不能减轻良心的谴责。我就象身在地狱的席方平,两个鬼卒正操着大锯忽隆隆锯开我的心脏,等他们解开我身上的绳索时,我就会裂成两片,仆倒在地上。
但是,他苦笑着想,如果我以前杀的都错了,那安小雨是复制人间谍的可能性就更大了,至少50%。
途中,蒂娜一直满怀敌意地沉默着。一直到图110式飞机在北京机场降落,她才开始和于平宁说话。她心绪很乱,说话也颠三倒四。一会儿她说:“于先生,这回我们一定细心甄别,好吗?”一会儿又坚决地说:“这么清纯的女孩儿绝不会是K星间谍!”
于平宁没有理睬她。他得盯紧她,没准她会瞅空往安小雨家里打个电话报警。他多少有些后悔,一时冲动下,把这个麻烦揽到怀里。
到了国内,活动就方便多了。他不声不响弄来了一辆风神700,一枝激光枪。然后顺着京广高速公路、洛宜高速公路一路南行,晚上9点,他们到了荆门附近的一个小镇。
小镇在一片浅山怀抱中,安小雨所住的公寓紧靠着一片青郁的竹林,竹子枝干挺拔,秋风中竹叶飒飒作响。公寓的铁栅栏也是仿竹编结构,自有一番古风野趣。透过栅栏望去,公寓很整洁,但算不上豪华,属于档次稍高的工薪阶层住宅。看来,安小雨口袋里没有多少钱。
进公寓需要磁卡,现在他们停在门口,等着一名持有磁卡的房客。蒂娜一声不响,但分明能感到她的紧张。她一定在担心,一旦找不到豁免证明——那本来就是十分渺茫的——她不得不“旁观”杀人的困境。
其实于平宁也在犹豫着:也许先赶到丹江口新湖去解决夏之垂更好一些?如果夏之垂又是错杀,那安小雨就一定是K星间谍,再向她开枪就心安理得了。
他冷笑一声,在心里讥笑自己的矫情。你不过是用愚蠢的逻辑游戏试图减轻良心的痛苦,他想。他在一路上留下不少痕迹——本来可以不留的,但他不愿多杀人,那两个无辜的女人不在他的使命之内。他要在追捕之网合拢前迅速解决最后两个。一旦自己落在警察手里,会使反K局处于很为难的境地,那时他宁可自杀。
不要犹柔寡断了。也许这个清纯秀丽的姑娘正是K星间谍,她会在甜笑中把几十亿人送入死亡。你大可不必奉送这样廉价的怜悯。
门外来了一辆桑塔纳,驾驶者摇下车窗,把磁卡塞进道旁的读卡器。大门随之无声地滑99?开。于平宁赶紧随那辆车开进院内。
他根据表上红点的位置来到103室。侧耳听听,屋内只有哗哗的淋浴声,肯定是安小雨在洗浴。他看看走廊无人,便掏出一根合金钢丝,轻易地捅开门锁。他悄悄推开门,看清客厅无人,便把蒂娜推进去,自己也闪身进去,锁好门。
屋内象鸡蛋壳一样整洁,窗明几净,淡绿色的窗帘飘拂着,茶几上摆着水果、鲜花和几碟精致的茶点。于平宁闪进其它几间房间探查一遍,没有发现旁人。厨房里已备好了几盘凉菜,看来她今晚似乎有客人。这会儿浴室已把喷头关掉,玻璃屏风上挂满了水珠。于平宁返回客厅,从容地坐到沙发上,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红塔山。
浴室中的安小雨隐约听见外边有动静,又有打火点烟的声音,她笑着高声问:
“是老狼吗?我马上出来。屋里有你爱吃的茶点,你先吃吧。”
夏之垂原定今晚10点到,他今天没踩着钟点来,可是件怪事。这位绅士十分注重拜访女士的礼节,虽然他们之间早就用不着这么彬彬有礼了。安小雨用毛巾擦干头发,忽然噗哧一声笑了。老狼,她一直这样谑称自己的情人。她曾问,你知道这个名字的来历吗?那家伙倒是博览群书的,立即答道:“语出笑林广记。一位侍郎和一位尚书上朝,见一条狗过来,尚书打趣道:”是狼(侍郎)是狗?“侍郎才思敏捷,应声对道:‘下垂是狼,上竖(尚书)是狗’。所以‘夏垂’就是是狼嘛。”
玻璃屏风里的布幔哗地一声拉开,安小雨裹在雪白的浴巾内笑吟吟地走过来,新浴过后,她显得格外清新,肌肤白嫩,目光如水。蒂娜心疼地看着,心想,她就象一株滚着露珠的新荷。
安小雨看清来人不是夏之垂,略有些吃惊,但仍保持着微笑:
“请问……”
于平宁掏出激光枪,缓缓地说:“三天前,你们乘坐的那架直升机在时空隧道中消失了两分钟,可以肯定,你们六人中至少有一人被掉包。我希望你同我配合,把你的身份甄别清楚。如果不能从一堆核桃出黑仁的,我只好全砸开。”
不要重复这些滥调了,于平宁厌倦地想,反正你要杀死她。那片惨绿的光雾,怪异的光蛇……不要怪我的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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