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了,手表上那个小红点仍在移动,他想,今天于平宁作案时一定随身带着箱子,这倒使自己的追踪容易了一些。
夜色中,他看见一个人影攸地闪现在门口,又突然消失了。看看手表屏幕,那个红点已到了室内。他扳开手枪机头,跟踪到墙下,那个红点却静止不动了。莫非他这会儿放下了手提箱?他等了十几分钟,红点仍旧静止。不能再等了。他听听动静,轻轻推开房门。
屋内没有动静。他继续往前挪步,忽然灯光大亮,一个人用英语喊:“举手!”
他知道上当了,眩目的灯光刺得他看不清,他立即抬起枪口对准发声处。但对方比他更快,一串子弹唿啸着射入他的胸膛,他的身体慢慢倾倒在地,手枪跌落到很远的地方。
金载奎平端冲锋枪,离开作掩护用的沙发,慢慢走过来。杀手是一个圆头圆脸的年青人,胸前鲜血斑斑,目光已经迷离,咻咻地喘息着。他弯下腰检起对方的以色列乌齐式手枪。
但就在这时,年青杀手忽然抬起左手,把另一支德造M1896式手枪的十颗子弹全灌进对方的胸腹。他的目光已经模煳,没有看出这人并不是他追踪了三天的于平宁。这垂死反噬使金载奎措手不及,他的身体抖颤着颓倒在地,但在死亡来临前他也按下了起爆器的按钮。
一声巨响,这幢百年老房慢慢倾倒下来,火舌从窗户、门口和倾塌的房顶凶猛地窜出来。一个女人在栅栏处尖叫一声,不顾一切地扑过来,“温宝!温宝!”她喊着扑向门口,凶猛的火舌使她后退了一点,随之她又冲进去。
院内大树后忽然冲过来一个人影,动作极快地一把扯回蒂娜。蒂娜在他怀里挣扎着,抬起头看看,呆了一秒钟,随之便发疯般又骂又打:
“你这个禽兽,没有人性的东西,你又杀了两个人!”
于平宁不得不在她耳后给了一记,把她打晕。他闪入室内略作察看,然后抱着她逃离火场。
等蒂娜·钱醒来时,已在几十公里外的一个小湖边。车停着,她躺在后排座椅上,于平宁从前排扭过身正盯着她,眼神冷漠而忧郁。蒂娜眨眨眼,回忆起刚才发生的事,她不禁缩起身子,不知道这个喝人血的恶魔如何处置自己。
于平宁冷冷地说:“钱小姐,我该拿你怎么办?掐死后撺到这个湖里?刚才我真不该救下你。”
他的语调里有一种发自内心的苦恼,不知怎的,这使蒂娜多少减轻了一点敌意,但她仍仇恨地问:“你把温先生杀死了吗?屋子主人呢?”
“死了,连证件也烧焦了。你那个温先生究竟是什么人?我看了你的证件,知道你是采访卡普先生那名记者。你为什么要把鼻子伸到这里来?”
蒂娜恨恨地说:“我知道你是反K局特别行动处的,我们要制止你们滥杀无辜的暴行,21世纪不允许有法西斯!”
于平宁讥讽地淡淡一笑:“是吗???”
车窗大开着,晨光和微风落入车内。蒂娜衣襟散乱,酥胸半露,这会儿怒火烧尽了恐惧的苍白,她的脸庞因而散发着光辉。这个混血女人有一种特殊的美,不同于妻子的活泼,不同于新田鹤子的贞静。她这种率情率性的愤怒令于平宁喜爱。
他确实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个女人。当然不能放她走,也无法把她塞在汽车行李箱中带出国境。我是自己捡了一个麻烦,一个扔不掉的包袱。但他忽然觉得很孤单,想向这位有缘相聚的女人诉诉内心世界,这扇大门已经关闭得太久啦。他从不想杀人,连杀死一只鸡、一只麻雀也不愿意,不想看到别人仇恨的目光。但是那种沉重的“使命感”逼迫他不得不干。……不过,这个水晶般透明的女人也许也有那么一条潜意识指令?也许她的这些表演只是骗取自己的信任?
当时伊凡诺夫挑选部下的第一条标准,便是此人要有?钢铁般的神经,在这场必然是极其残酷的斗争中始终不颓丧、不消沉、不迷失自我。坦率地说,即使在反K局中,他的神经也是出类拔萃的。但现在,在真假莫辨的复制人出现之后,一切真假是非全扭在一块儿,连他也有些傍徨了。
他拉开车门跳下去,舒展舒展筋骨,吐出胸中的秽气,等他再上车时已经做出了决定。他对蒂娜说:
“想不想听听冷血杀手的秘密?不过,我警告你,听完后,你的生死就要和我联在一起了。你不得离开我50米,否则格杀毋论。一直到我通知你可以离开时为止。”
蒂娜·钱迷惑地看着他,最后一咬牙:“好,我听。”
于平宁拉上车门:“边走边说吧。还要去汉城赶今天的航班,到……去杀另一个人。你坐到我右边。”
蒂娜·钱爬到右边,三星车便起动了,顺着山间道路飞驰。蒂娜不时偷眼看看于平宁,他眉头微蹙,面容平静,两眼直视前方,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开得又快又稳。蒂娜苦笑着想:至少我目前是安全了。因为我已进了狼穴,据说最凶残的野兽也不在窝里吃人。
天色已明,路上开始出现汽车,也偶然碰见头戴高帽、步态悠闲的韩国老人。于平宁这时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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