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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心爹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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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我不安地震了一下。

    “这个小可爱是谁?”他的口音好重,子音几乎都听不见。他伸手去逗弄嘉玲的下巴,她也流著口水对他笑。看见他的手指在婴儿无瑕的皮肤上,我好想抱走嘉玲,跑得远远的。“你们吃过了吗?”夏路易又问妈妈。

    她依然笑著。“吃过了,你呢?”

    “饱得快涨了,”他拍拍肚子。

    这根本是一肚子蠢话,但妈妈竟然笑出了声音。她看著他的方式,让我起鸡皮疙瘩。她的眼光、姿势,把头发塞到耳后的样子,都在发出邀请。

    我无法相信。妈妈跟我一样,对他的名声非常清楚。她甚至对著我和玛雯小姐开过玩笑,说他只是个小镇的红脖子,却自以为是什么大亨。她不可能会喜欢夏路 易,他根本配不上她,这实在太明显了。但是飞力或我看过的其他任何男人,也没有一个配得上她。我对这些如出一辙的烂人感到不解,不懂妈妈为何总是看上错误 的男人。

    在东德州其貌不扬的林 相里,猪笼草以鲜艳的黄色喇叭与红色藤蔓当广告,吸引各种昆虫上门。它的黄色喇叭中充满昆虫无法抗拒的香甜汁液,但它一旦爬进去就再也出不来。盖子合上之 后,它会淹死在糖浆中并被吞噬。看著妈妈与夏路易,我也看到类似的炼金术正在进行:虚假的广告、致命的吸引力。

    “套牛比赛快要开始了,”夏路易说。“我在正前方有个包厢,你们要不要一起来?”

    “不用了,谢谢你,”我立刻回答。妈妈警告地瞪我一眼,我知道我很粗鲁,但是我不管。

    “我们很愿意去,如果你不介意小孩可能比较吵,”妈妈说。

    “该死,当然不会,这个小宝贝这么可爱。”他逗弄著嘉玲的耳垂,惹得她扭来扭去,一边格格笑。

    而平常对人们的言语很挑剔的妈妈,居然没指责他在小孩面前讲粗话。

    “我不要看套牛比赛,”我不高兴地说。

    妈妈恼火地叹口气。“莉珀……你如果心情不好,也不要扫别人的兴。或许你可以去看看有没有同学也来这里?”

    “好,那我要带著嘉玲一起去。”我立刻知道我不该用那种“嘉玲是我的”的口气说话,我若换个说法,妈妈应该会答应。

    结果她微微眯起眼睛说:“嘉玲跟著我就行。你自己去,一个钟头之后回来这里跟我会合。”

    我愤怒又烦恼地转身朝一排排的摊位走去。邻近一座大帐篷里的乡村乐队正为即将开始的舞会试音。今晚是个适合跳舞的夜晚,我闷闷不乐地看著勾肩搭背、快乐地朝帐篷走去的一对对男女。

    我在摊贩的桌子之间慢慢走,看著一罐罐的腌制食品、墨西哥料理常用的以番茄和洋葱做成的辣调味酱,以及烤肉酱,有的摊子贩卖绣花或缝著小亮片的T恤。我朝一个台面上放著许多盘闪闪发亮的银制饰品的珠宝摊位逛去。

    我仅有的首饰是妈妈给我的一对单颗珍珠耳饰,以及路克在圣诞节送我的一条很精致的金手链。我弯著腰在一盘盘炼坠之间检视,拿起一个镶土耳其玉的鸟形坠子……一个德州的州形……一只小鲍牛的头……一双牛仔靴,我的注意力突然被一个银色的犰狳吸引过去。

    犰狳向来是我最喜欢的动物。它们算是有害的动物,因为它们会挖著沟渠穿过人家的院子,而且常在房屋的地基下钻地道。它们也很笨,就跟岩石那样地不知变通。它们真的不美,你顶多也只能说它们实在丑得可爱。

    犰狳是史前时代就有的动物,身上有著一圈圈盔甲那般的硬壳,从硬壳下面伸出来的小小的头,好像是后知后觉才被安装上去的。万物都在演化时,犰狳却似乎被遗忘了。什么也没有改变。

    不管人们如何地怨恨或诱捕犰狳,它们依然很有毅力地。夜复一夜地钻土挖地,寻找藏在泥土里的蛆与虫。如果找不到,它们改吃莓果或植物也能维持生命。犰狳是“面对逆境时,只要坚持必可克服”的最佳范例。

    犰狳的身上没有任何恶意,它们所有的牙齿都是臼齿,即使它们想要跳起来咬人也不可能。当百业兴隆,家家的锅里都不乏鸡鸭鱼肉时,它们被匿称为吸尘器小猪,只是现在的人早已饥不择食。有人说,犰狳吃起来的味道很像猪肉,然而我从来没想过要去品尝。

    我拿起犰狳的项炼坠子,问卖家如果加上一条十六寸的链子要多少钱。她说二十元。我还来不及掏出钱包,我身后有个人已经递出一张钞票。

    “我来付,”一个熟悉的声音说。

    我急忙转身,幸好他扶住我的手肘,才没有跌倒。“翰迪——”

    大部分的男人,即使相貌普通,一旦戴上牛仔帽,穿起褪色的紧身牛仔裤加上有点跟的靴子,都很像万宝路香烟广告的男主角。这一套服装的变形能力,就跟黑色晚礼服一样强大。这样的组合一旦出现在翰迪身上,简直就如同胸口挨了一拳,让人顿时无法呼吸。

    “你不必买东西送我,”我出声反对。

    “好久不见,”翰迪说著,从女老板手中接过项炼。她问要不要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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