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良辰择吉日,大办喜事。赵占元还讲体面,心说我就这么一个女儿,许配给老张家,那得让方圆的乡亲们都知道知道,无声无息的不行。他从高坎、海城雇来了鼓乐班子,还请了不少唱地方戏、蹦蹦戏的,又从十里八村请来的厨师,手头儿也是不错,出名的。高搭席棚,就办起了喜事。
张作霖这次从朝鲜回来,那小名叫哨官,至于他是不是逃兵,别人不知道,就瞅着他穿着军装,系着皮带,挂着手枪,骑着高头大马,那是官!他们这一带还没出过这样的人物呢,所以那打溜须的都成群结队,都想借这光。而且赵占元是赵家庙的财主,结交得也比较广,女儿出门子,找了这么好一个女婿,一般人都来祝贺,所以格外的热闹。
张作霖他娘自然也是非常欢喜,儿子的终身大事算解决了。在结婚的这一天,张作霖长袍短褂,神采奕奕。赵占元满面春风。出来进去的人都喜气洋洋,外边对台戏唱着,家伙点儿敲着。这人高兴得不得了。只要你上了份子钱,马上入席,四冷荤、八中碗、仨大件,这席面这个硬劲。就在这地方,开天辟地也没这么硬的席面。所以人们花钱花得也值,你看人家出手大方,不是借着结婚来捞油水,而是借着结婚这名儿交朋友。往外舍东西一样,来贺喜的人不但吃个沟满壕平,临走手都不空,还得拿点儿回去,一家子解解馋。
喜期过了之后,小两口双双入洞房,张作霖算有了媳妇儿了,赵占元的女儿就是他的原配。虽然说成家立业了,但这日子过不安稳。听说外面净闹事,这赵占元也有点儿害怕,因为他们家有钱。这天没事,把张作霖找到屋里头,爷俩儿谈心。赵占元就说:“姑爷,那么今后你打算干什么呢?”
“这跟您说,我也不知道干点儿什么好。”
“老疙瘩,咱们关上门没外人,我有什么说什么,在这混乱的年代什么也干不了,只有一行还挺兴旺。”
“老人家,您说吧,哪行?”
“干这个。”赵占元把手一比,比的是手枪。
张作霖就吃了一惊:“怎么?您是什么意思?”
“孩子啊,我早看出来了,你也甭瞒我,没有不透风的墙,你跟青麻坎的杜立三过从甚密,你跟他手下的大炮手汤二虎、张是非这些人处得也不错。我全都了解了,现在就是这行人最吃香,你没听说吗,各地纷纷成立了保险队,你听这名儿你就懂得怎么回事了,有钱的人怕胡子抢,怕兵乱,家里受损失,都请保险队来保护全家的安全和他的财产不受损失。大保险队、小保险队都有,个别的地方还成立了保险团,从各地摊派,叫大伙儿养着,有吃有喝有势力。孩子,我手头也不薄啊,我也怕被别人抢了,难道说咱家有钱还请外人吗?不如姑爷你就把这重担挑到肩上,咱也成立保险队,你就是保险队的队长,咱拉起一帮人来,你看多好呢?我再给你张罗张罗,凑上个十家二十家的,全划为保险区,挨门挨户地给你摊派钱,养着你们这伙人,你们的任务就是保障本地的安全,不受外来人的侵犯,这有多好。现在这一行最吃香了,你看怎么样?”
张作霖一听喜上眉梢,还是老岳父不错,这条道画得真好,原来我还就想过,但嘴上却说:“好吧,我说服说服我娘,我娘只要同意了,我没说的。”
“咳,你娘还有什么说的,她有吃有喝,平平安安的就得了呗。”
经过做工作,张作霖他娘不同意也得同意,形势逼的。张作霖就偷偷摸摸地在赵家庙成立了保险队,这赵占元四处给他拉人去,什么打闷棍的,套白狼的,歪毛的,淘气的,张大胆啦,李小辫了,给他划拉了十来个人。干这行一般人干不了,那是玩命的买卖。张作霖知道这都是乌合之众,但是你离开人玩儿不转。他把这十来个人编成了两个小组,抽时间对他们进行训练,首先训练拳脚,然后训练刀枪棍棒,然后教给他们骑马射枪。但是折腾了老半天,就一支枪,子弹还有限,那怎么能行呢?张作霖跟赵占元一商议,就得出去抢去。
赵占元说:“我正好有一个仇人,你知道大梁号那个东家钱二爷吗?”
“知道。”
“这小子为富不仁哪,在你当兵不到一年的时间里他可肥透了,他净在本地冒坏水,听说他跟大鼻子、小鼻子都有关系,这些年他发了横财了,家里头养着枪手,养着炮手。咱们双方离着不远,咱们成立这个保险队,他就得恨得牙长四指,非把这钉子拔下来不可。咱要不把他干趴下,也是绊脚石。老疙瘩,你最好从他身上先下手,枪、马都解决了。”
“好嘞,您放心吧,不出三天指定达到目的。”这个钱二也的确不是东西,横行乡里,勾结洋人,刮减地皮,坑害百姓。在这方圆几十里地,老百姓一提到他,恨得牙根儿都多长。张作霖一想,要把他给敲了,这叫一箭双雕。既受到老百姓的爱戴,又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张作霖说干就干,这天晚上把手下的弟兄召集在一起,张作霖先训话,这帮人还就真听张作霖的调遣:“现在咱们已经准备好了,明天晚上就开始行动,我带着你们去做一拨儿买卖,如果这买卖做得顺手,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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