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大丈夫生在天地之间,恩怨分明。我张作霖就本着这个宗旨,有恩必报,有仇不饶。”
他娘赶紧劝他:“行了,你别吵吵了,这要传到程大晃的耳朵里,他事先有所准备了,那还了得啊。”
“啊,我太激动了,告诉乡亲们,欠谁的该谁的不必着急,加倍给。不是有我三寸气在嘛,我就想办法。”
当天晚上,张作霖跟他后佬、他娘闲谈,就谈起这王大发来了,第一,想什么办法给弄点儿钱,把王大发的房子、地给赎回来;第二,怎么报答人家。张作霖跟娘商量:“我姐姐二十好几了,到现在没有人家,这也不像话啊,王大发正人君子,有恩于咱们家,我打算让我姐姐许配给他,不知道娘意下如何?”
“哎哟,这主意还真好,他们俩还真是年貌相当。”
“您同意?明天我就跟他说这个事去。”
第二天,张作霖起来,先到剃头棚见到邢立亭,又见到王大发,一提这事,王大发把大嘴一咧,乐了:“那敢情好,我混了这么些年了,连个媳妇儿都没混上,你们要不嫌弃,咱就做亲得了。”
“好嘞,一言为定。”
跟大兰一说,大兰也没意见,找这么个好心的丈夫也非常高兴,这亲事就算定下来了,多咱有钱,找个喜日子再操办喜事。这些事完了,张作霖一想还有个大事,受人之托必办忠心之事,郑翠平还有封血书在我身上,我得上三界沟!他没跟家里说实话,只说:“我去办点儿事,张罗银子去,几天就回来。”张作霖带着血书,在邢立亭那儿借了五两银子做路费,起身赶奔三界沟。这地方可不是好来的,地广人稀,仿佛走到世界的边上了,张作霖买了干粮,饿了就啃一口,渴了在水沟里捧点儿水喝,心说这怎么到了不毛之地了,越走人家越少。怎么叫三界沟呢?就是辽阳、新民、海城交界处,所以才得这么个名字。另外在这一带有四条大河,辽河、浑河、太子河、柳河都在这儿流过,一马平川,一眼望不到边的大平原,河道纵横,堤坝交错。可是那个年头儿官府哪管老百姓的死活呀,从来也不兴修水利,任其自然,因此,河水泛滥,给当地的老百姓带来无穷的灾难。有的逃荒走了,有的就在这儿听天由命,还有的铤而走险,落草为寇。另外,这地方特别荒凉,地形太复杂,那大苇塘一眼望不到边,那苇子比房子都高。正好是土匪栖身之地,几十年来,这儿的土匪越聚越多,官府也感到头疼。派大兵来,没那么多军队,派少数的军队来,到这块儿不顶用,结果年年剿匪,越剿越多。特别是近十年来,俄国人也跑到中国,日本人也插足到辽南,他们在这儿这一祸害,老百姓更没法活了,这一下,落草为寇者成倍地增长,这就成了土匪窝了。三界沟就是辽西巨匪杜立三的巢穴,现在经过老杜家经营,手下有上千的弟兄,修了名堡、暗垒,河道两旁全有埋伏,上上下下全有弟兄。那三界沟修得是铜墙铁壁。张作霖没来过三界沟,平时听的都是老百姓的传言,这一次亲身经历了。等到了苇塘,张作霖一琢磨,郑翠平告诉我了怎么走,我当时记得挺清楚,怎么到这儿有点儿转向了,连东西南北都找不着了。这时张作霖正在小河岔边上转悠着找路,身后突然蹿出四条大汉,手里头全端着冒烟的家伙:“别动!把手举起来。”张作霖懂得规矩,一点都没犹豫就把两只手高高举过头顶。四个人横眉立目,继续盘问:“干什么的?”
“我找个朋友。”张作霖老实交代。
“妈了巴子的,你他妈贼眉鼠眼,还找朋友?你是不是官府派来的探子,啊?说!”其中一个刚说完,另一个人更不耐烦:“跟他废什么话!”他不由分说把张作霖整个就用麻袋给套上了,然后捆了个结结实实,扛着就走。
张作霖也不知道走了有多半天,也不知到什么地方了,“咕咚”一声,被人扔到了地上,只听得外面一阵嚷嚷:“解开,报告八哥去。”“八哥刚才还在这儿巡逻呢……”“去去,找八哥去。”
这时张作霖身上的麻袋终于被去掉了,他闭了好一会儿眼睛,才缓过劲儿来,看见眼前有三间石头房,大院套,他在这院套里待着,往这院里一看,旁边还有好几挂车,那边还有马棚,一拉溜能有几十匹战马,都备着鞍子,墙上也站着人,手里都端着家伙,院里头出来进去的,都是江湖绿林盗匪,一个个横眉立目,穿的是五颜六色,什么样的服装都有。张作霖心说这就到了土匪窝了,莫非那老头儿杜老判,还有他那了不起的儿子杜立三就在这儿住吗?难道这就是说书人讲的分赃厅?嗯,备不住就是这儿吧。张作霖正在这儿胡琢磨,就听得外边有人说:“八哥你看看去,他妈来个小子,贼头贼脑地说找朋友,让我们给提溜来了。”
“是吗?我看看。”这应该是“八哥”的声音,可那人一进院,却是惊奇万分,“哎,老疙瘩,怎么是你啊?”
张作霖越听这声音越熟悉,甩脸一看,认得此人,来人姓张,叫张是非,人送绰号“是非张”,凭这绰号就知道这人的秉性,没事他净找事,惹是招非。但是是非张心眼不错,跟汤二虎左右不离,汤二虎在张作霖的兽医店治马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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