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六爷之命,来请您到家里去一趟。”
“噢,有事儿吗?”
“有点儿事。”
张作霖一想,这不能不去,把东西归置归置,跟着管家起了身。等到了于六爷家里头,一看,人家家里阔气,前院、后院、套院、跨院,门脸买卖,那于六爷光在高坎、营口、海城、牛庄一带就有十几处买卖,家里的佣人上上下下也有几十号。张作霖进了厅房,于六爷正等着他。一看张作霖进来,于六爷欠身离座:“来了,坐。”
“六爷,有您在,我站着就可以了。”
“不,你是客人,坐下,献茶。”于六爷有这手好,跟别的财主不一样,上上下下的人,不管穷富他都能处得来,没有地主的架子,所以张作霖从心里往外对他就非常尊敬,也不那么拘束,就这样在旁边坐下了。张作霖问:“六爷,您找我来有事啊?”
“啊,小事不大。一呢,是请你来串串门,咱们唠扯唠扯。老疙瘩,说实在的,我对你这个人的印象很好,别看你年岁不大,在高坎处得就算不错啊,人们谈到你没有不挑大拇指的。我打算跟你亲近一步,往后啊,你常来,没事陪着我唠唠嗑,你看怎么样?”
“六爷,我是个粗人,没念过书,如果六爷不嫌弃的话,我遵命照办就是。”
“另外还有点儿事,你愿意就愿意,不愿意呢就算我没说。我发现你在老常头儿那儿开个兽医庄子,门脸也不起眼,那地方也背,你就是有天大的能耐也难以施展。拿我家来说吧,光大车十几挂,大牲口几十头,离不开兽医,我打算呢,把你请到我家来,做个家庭兽医,一年我给你银子,包下来,你是不是就省心了,也能积攒俩钱。另外呢,别屈你的才了,我家房子有的是,就在街面上给你三间房,你开个门脸,所有的收入都归你。我家里的牲口有了病,你就来治,没事你就在那儿赚钱,这不是一举两得嘛。我说作霖,你乐意不乐意?”
张作霖一听就站起来了,心里感恩不尽,这种好事上哪儿找去?说实在的,凭自己这身份那怎么巴结人家于六爷啊,这是人家看得起自己,拉自己一把。所以张作霖赶紧抱拳施礼:“六爷,我太感激你了,那当然是好了,我求之不得。”
“好嘞,那这么说你乐意了,咱算一言为定。你呢现在就回去,跟老常头儿把我的意思说说,别让他误会了。说什么喜新厌旧啊,忘恩负义了,要落了这个话把,对你对我都不好。”
“好吧,我现在就回去商议。”张作霖兴冲冲回去,见着干爹常泽春,把于六爷的意思讲述一遍。老常头儿通情达理:“老疙瘩,哎呀,你的福分可不浅哪,打着灯笼也没处找去,连我都替你高兴,我怎么还能误会呢?的确,你在我这儿也ib.就是混饭吃,唉,就把你屈了材料了。你要到财主家去,于六爷要拉把拉把你,孩子,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啊。这事就这么定了,我同意。”过了两天,张作霖离开老常家豆腐坊,搬到于六家里。于六是盛情款待,把上上下下的人都找来,给张作霖作了介绍,告诉大家:“这是咱们家医官,专门给咱们家医马的。这是客人,大家可不准对他不礼貌。”
上下人都点头,都管张作霖叫张医官。于六说到哪儿做到哪儿,就把他们家临街的三间房给张作霖腾出来了,油漆彩画一新,门前钉了几溜桩子,里边有药匣子、药柜、药箱子,缺什么药派人去购买,这回这门脸在高坎那算头一排的,收拾得讲究。里头有个小套间,张作霖在这儿住。为了上于六爷家里方便,打开个后门,开开门就是于家。在大街也能去,在后门也能进,这是比较方便的。张作霖就在这块儿住下了。于六爷派人一给宣传,这买卖还真火起来了。那个年头儿,口外贩马的人陆续不断,本街上养牲口的人也不少,马贩子也经常在这块儿落脚,所以他这个买卖应接不暇。有时候把张作霖忙得连饭都吃不上。尽管如此,张作霖心里高兴,腰包也逐渐丰满。这于六爷家里不管有什么事,都把张作霖找去陪客人,当上宾对待。张作霖一想,这趟高坎我算没白来呀,我娘得多高兴啊。要照这样子混个三年五载的,我就能发个小财,回家买房子置地不成问题,我娘就能安心养老了。我呢,起码来说,活个十年八年的不必发愁了。他心里特别高兴,很自然地嘴上就哼起了小曲儿。
人要走了正道了,他就不进赌场了。这于六爷也老劝他说:“别看我家开赌局,分什么人,对待你,我希望你别迈进那门槛,一心走正路。”
张作霖就听了话了。
但树欲静,风不止,实际上人生在世,不可能没事。张作霖正在一帆风顺的时候,大祸临头。
于六有个小老婆,这小老婆花名叫二兰子,当初在营口混事儿,是营口平康里双凤堂的。于六在营口街上有买卖,经常来来往往,有时候就到双凤堂去混个乐子,认识这二兰子了,一来二去就处热了,花了三百两银子给二兰子赎了身,接到高坎家里头做了小老婆。但两个人的年纪相差悬殊,于六今年五十八岁,二兰子才二十,差着好几十岁。别看平常有吃有喝,丫鬟、婆子陪着,要什么有什么,但是二兰子每当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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