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高攀了。”
“好,我姓汤,叫汤二虎,记得住不?”
“唉,记住了。”
“今后咱们常来常往,走了。”说着话,汤二虎飞身上马,几个土匪一溜烟儿离开了高坎镇。老常头儿一看他们真走了,转头回到屋里就瘫软到炕上起不来了。张作霖也出了一身透汗:“干爹呀,你怎么吓成那模样?”
“啊,哎呀,真是不幸之中的万幸啊。孩子,这汤二虎可惹不起呀,这要给他牲口治不好,咱爷俩儿甭想活命,他是杀人不眨眼的魔王啊。高坎镇有骑巡,他全不放在眼里头,官兵听到他的名字都望风而逃,何况咱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啊。”“噢,这人这么能耐?”“唉,你知道汤二虎是哪儿的人吗?热河的。他爹就是个马匪,他那几个弟兄也是胡子,他们在热河一带横行啊,专抢蒙古马帮。后来我听说他们捅了娄子了,把一个蒙古叫达尔罕王的马队给劫了,达尔罕王怒了,吩咐手下严拿。最后也不知道谁给泄了密,那个蒙古马队,把贼窑包围了,就跑出一个汤二虎,他们一家人全叫人抓住了,给送到刑场上,拿铡刀都给铡了。这汤二虎自从到了咱们辽南,也拉起一帮来,听说在虹螺岘一带,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又投靠了大横把杜立三。现在是杜立三手下的大红人,八大炮手头一个,经常在这一带溜达啊。我说老疙瘩,往后见着他可千万多加小心哪。”
“唉,我知道。”张作霖心里其实在想:哎呀,挺有意思的啊,当胡子这玩意儿也不错呀,骑着马满天飞,谁也管不了,大把金,大把银。嗯,将来要有机会我也得干干这行。
打这时起,少年张作霖就有了第一个人生目标:当胡子!
转眼间,张作霖在干爹老常头儿这里已经长大成人,到了十七岁,身高一米五七,跟几年前大不相同了,可是以后的张作霖也不长个儿了,就停到这儿了。小伙儿长得虽然不是很俊美,但是也拿得出去。小眼睛不大,挺有神,大辫梳得挺光溜。这阵儿跟当初不一样,鸟枪换炮了,他的兽医庄子没少挣钱,从里往外,从头至脚,也穿上细布衣服了,腰里揣着银子,出入饭馆,也算人五人六的了。
在此期间,张作霖也回过几趟家,把积攒的俩钱送到母亲手里。母亲王氏很高兴,盼着他回家团聚。张作霖跟他娘说:“我也老大不小的了,在高坎混得还不错,您说我回来干什么呢,您等着,我再多攒点儿钱,咱们家够过了,我一定回来。”
他娘一听他说得也在理,嘱咐儿子走正路,千万别学坏,张作霖点头,又回到高坎。但在那种社会环境的熏陶下,想做好人做好事都难。拿高坎镇来说,小戏园子、茶馆、卦摊、饭馆、当铺,应有尽有。入夜之后,华灯初上,街面跟火龙似的。小小的一个地方,光窑子就有几十家。另外,东头、西头一大溜有十多个大宝局,那宝局里头天天高朋满座。人们吃饱喝足了,不干别的,不是逛窑子就是耍钱。张作霖光身儿一个,手头也比较富裕了,他闲不住,没事也到宝局溜达,一开始是为了看看热闹,小的溜的玩儿玩儿过过瘾,日久天长就中毒了,不玩儿不行了。那玩意儿闹心,张作霖把积攒的钱揣到怀里,这两条腿不由自主地就进宝局了,所以说宝局的人也认得他了,都管他叫老疙瘩:“哟,老疙瘩来了,玩儿几把啊!”
“来了!”张作霖好不容易攒的钱都送到这儿了。有时候张作霖恨自己,多次下决心:干脆别玩儿了,赌场没有好下场,我爹不就这么回事嘛,真格的我还走他那条路吗?不玩儿了。有一阵子他真没再去玩儿,就积攒了一百两银子。在那个年头儿,一百两是一笔巨款,就是给地主家扛活儿,一年到头儿只能挣五两银子,赶一年大车只能挣七八两银子,那十两银子就能买几头大牲口,一百两银子那就能盖房置地。张作霖一想:带着一百两银子回家,我后佬,我娘,我姐,指不定多高兴呢。我们家的房子太破了,回去就盖房子。然后,再置它五十亩好地,从今往后走正路了,让我娘过几天舒舒服服的日子。
张作霖把行头换了,把行程的日期也定了。老头儿呢,听说干儿子要走,难舍难离,还请儿子吃了顿饭。张作霖走的时候到街上转悠,想给娘捎点儿什么东西。可不料他两条腿一拐弯,又进了宝局。这家宝局在高坎镇上是头一家,开宝局的东家是于六爷。于六在当地是无人不知的人物,干这行买卖不容易,得私官两面手眼通天,软的硬的都得会,官府来了能答对,土匪来了也能对付,不管你是什么人到这儿你都得规规矩矩的。于六爷是爽快人,颇有声望,因此他的买卖做得也红火,四乡八镇的,外埠、外县的,有很多大赌家都上这儿来,张作霖也是这儿的常客。张作霖一想我怀里有一百两银子,今儿个我手气要好,我再赢它几十两甚至上百两,不就更好了吗?
迈步,他进了于六的宝局了。场子里的人们都认识他,其中有个叫马大牙的,这小子是个痞子,常年长在这儿,一看到张作霖:“哎呀,兄弟,到这儿来!怎么,我推一锅,捧捧场吧?”
“好嘞。”张作霖一看这些人都熟,拉把椅子坐下了,这帮人赶紧围拢过来了。马大牙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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