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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质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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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作是相距很远的——因为写作并不是与可能的样式相关,或者说,与故事不相干。可能,我是有意说到这个问题,甚至就在这里说,但是不成功,做不到,我的意思是说:在他们中间,只有爱情,而没有爱情故事。也就是说,我想说的是有一次在他们相互关系的交会点上,在某一天夜里,爱情像一面光的网在黑暗中显现。可能有一次,在某一个确定的时刻,故事直接指向爱情。

    如果写虚假的东西,即使是略带虚假,让我取得很大的成效,这在我也是极其少见的。为弄清这一点,我现在无疑正在竭尽全力写这本书。我必须进入最佳的感情状态,以求好好对待这本书,我不应该像对待伤害人、仇视人的对象、一种击向自身的凶器那样去对待它。有什么情况发生就让它发生吧。好像听到有人说过,写作无法再向上提升,说写作不管你愿意不愿意总是已经走到大门前大门紧闭就止步不前了,可是我认为正好相反,写作仍然通行无阻,什么都可以穿行而进,大门紧闭不管根据什么都可以长驱直入。这样,书一定有什么同罗兰·巴特式的潜在文论相近似,我有许多思想,我要把它炫示于外,小说有时就是证明,例如那些获奖小说。换句话说,我还没有从中走出来。我处在历史环境下,就像我沉到海里,投入一条长河,但是,把爱情、把人野蛮化,仍然不充分,对我来说,这是太重要了。距此还相差很远。

    我不知道我应该怎么做。每天经历的事并不就是每天发生的事。发生的事就是没有经历过的当天出现的最为重大的事。无事发生,那恰恰是最值得加以思考的事件。也许应该带着我的行装,我饱经风霜的容颜,我的年龄,我的职业,我的狂暴,我的疯狂,进入写作,也带上你,你也应该留在书里,带着你的行囊,你的光泽的面容,你的年龄,你的悠闲放任,你的可怕的狂暴,你的疯狂,你的惊人的超凡入圣。但是,这仍然还不够。

    什么妥协,什么在样式上需按惯例做出“合理布局”,对它嗤之以鼻,丢掉它,这种爱情的不可能性我们要面对面去抗争,我们没有后退,我们也没有救援,这是一种来自远古的爱情,简直不可想象,又是这么奇诡,我们并不在意,对它我们不需去勘察体验,我们生活在其中经受它就像它原本现身于其中一样,不可能,确实,但不要去干预,也不要去做什么,以求免遭残害免受痛苦,不要逃避,不要摧残,也不要走离。但这还是远远不够。

    在交付书稿之前,一直到最后一天,在这期间,我认为可能我还是不要把书稿拿出去出版,当时只有我一个人思虑这件事,可是太晚了,最后还是他们占了上风,拿去出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