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少数人喜欢酗酒,平时也许很正常,一喝了酒就会闹事。姐,咱们不看他就是了。”
蔡继恒眯缝起眼睛注视着那两位军官,他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两位军官都是轰炸机飞行员,因为他们的个子比较高。战斗机飞行员由于座舱空间有限,一般都挑选中等身高的人,而轰炸机乘员则没有身高问题。一般来说,凡是飞行员,身上总有一些特殊的东西,同行之间一眼就能认出来。
蔡继恒之所以关注,是因为他们正在大声用英语谈论黑格尔有关历史哲学的话题。
一个留着长鬓角、脸型很窄的军官在侃侃而谈:“黑格尔在《历史哲学》中提到,人类文化的发展是分阶段的,中亚文化代表了人类文化的少年时期,人类文明最早在那里发源。希腊文化则是青年,表现出生机勃勃的活力。罗马文化是壮年,而日耳曼文化是成熟理性的老年……”
他的同伴插话道:“那么,中国文化是什么呢?”
那个雀斑脸军官紧搂着陪酒女郎,伸出半截小拇指说:“是这个,黑格尔认为,中国文化是幼年。这是黑格尔仔细阅读了当时他所能搜集到的全部有关中国的文字,才得出的结论。他认为,造成中国落后的原因是中国人内在精神的黑暗,中国是一片还没有被人类精神之光照亮的土地。在中国,理性与自由的太阳还没有升起,人还没有摆脱原始的、自然的愚昧状态,凡属于精神的东西都离它很远。中国的历史从本质上看是没有历史的,它只是君主覆灭的一再重复而已,任何进步都不可能从中产生,千百年来在这片广阔的土地上重复着庄严的毁灭,而又在本质上毫无变化。”
蔡继恒轻轻对蔡继刚说:“哥,那俩小子在讨论黑格尔的《历史哲学》呢,你听见了吗?”
蔡继刚不动声色地说:“听到了,我读过《历史哲学》,依我看,黑格尔有关中国的论述虽然有偏见,但在很多方面倒也是事实。”
蔡继恒脸色变得阴沉起来:“这些问题在学术讨论时怎么谈论都不为过,可这两个小子在中国的土地上,一边搂着中国姑娘,一边说什么‘中国是一片还没有被人类精神之光照亮的土地’,这就有点挑衅的意味了。妈的,他一个开飞机的也要卖弄一下历史?我这学历史的还没说话呢。难道黑格尔的结论就是金科玉律?他根本没到过中国,手里的资料大部分来自马戛尔尼,这位勋爵1792年作为英国特使拜见过乾隆皇帝,顺便在中国走马观花看了看,于是就成了中国问题专家,可那是一百五十多年前的乾隆时代,拿十八世纪的中国社会作为论据,来证明今天中国社会的落后和愚昧,这不是胡说八道吗?”
沈星云说:“这是西方人的偏见,而且带有强烈的种族优越感,历史在发展,如果今天的中国还像黑格尔说的‘中国文化是人类文化的幼年时期’,那我们还有什么必要进行这场战争?大家都去当亡国奴好了。”
“嘘!别说话。”赵湘竹又犯了职业习惯,她在仔细听着那两位美国军官的议论。
“汤姆,黄猴子虽然可恶,但他们的战斗力还是令人称道的,相比之下,中国军队的表现就太糟糕了,他们唯一的长处,就是逃跑的速度令人惊讶,这是我亲眼看到的,就在上个月,当日本人突破黄河防线时,我在空中看到,中国的几十万大军就像雪崩一样令人震撼,他们几乎不作任何抵抗,只是像蚁群似的四处逃散,那些小甲虫一样的日本坦克在后面拼命追,可怎么也追不上……”
两个美国军官爆发出一阵大笑。
那个叫汤姆的窄脸中尉已经喝得口齿不清了,他大声喊道:“这哪里是什么军……军队?这是一……一群猪,一群任人……宰杀的猪……我们给的……战争物资……全他妈的喂了猪……上帝啊,这是我们美国……纳税人的钱啊,就……就这么喂猪了……”
蔡继恒的脸色铁青起来,他“砰”的一声把酒杯重重顿在桌上,猛地站起身,走到那位窄脸中尉面前低吼道:“浑蛋,你说谁是猪?你敢再说一遍!”
雀斑脸军官推开怀里的陪酒女郎,站起来打量着蔡继恒,挑衅地说:“哦,总算遇见个懂英语的中国人,小子,我不认识你,希望你滚得远远的,别让我再看见你!”
蔡继恒叉开双腿,双手自然下垂于腿侧,他冷冷地说:“中尉,你污辱了中国军人,同时也冒犯了我,现在你必须道歉!我给你一分钟考虑时间。”
窄脸中尉笑了起来:“小子,想打架?你行吗?中国人要是真有这份勇气,也不会在战场上一败涂地……”
他的话还没说完,下颚就挨了蔡继恒重重一记勾拳,窄脸中尉被打出两米远,仰面跌倒……蔡继恒转身想再对付那个雀斑脸,却没想到对方居然是个拳击老手,他被雀斑脸一个直拳击中脸部,蔡继恒身子向后腾空而起,砸在一张餐桌上,“哗啦”一声,餐桌被砸塌,桌上的酒具、餐具撒了一地。
沈光亚大怒,他扑过去,一个侧踢正中雀斑脸的下巴,这一脚踢得很重,雀斑脸一头扎在桌面上,把鼻子磕出了血……
这场斗殴惊动了坐在窗前的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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