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垣征四郎之胆’之说,此人的军事才能就不说了,据说他从四岁起就学习汉学,他与土肥原贤二、矶谷廉介三人并称为日本陆军中的三大‘中国通’。平心而论,这个人绝对是我们的劲敌,因为他比我们还要更加了解中国社会。”
赵湘竹吃惊地叹道:“那真是太可怕了……”
“板垣征四郎认为,中国还不是一个现代国家,它不过是在一个拥有自治部落的地区加上了国家这一名称而已。从中国民众的心理上来说,安居乐业是其理想,至于政治和军事,只不过是统治阶级的一种职业。在政治和军事上与民众有联系的,只是租税和维持治安。因此,中国民众的国家意识是非常淡薄的。此人厉害就厉害在这里,他比我们很多军政大员都要了解中国民众。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我思考的结果,我们打败仗的根本原因,就是没有解决好国家与民众的关系。”
“有道理,请继续说下去。”赵湘竹催促道。
自古以来,中国民众受到的爱国主义教育无非是‘忠君报国’四个字,这听起来好像没什么问题,但仔细分析就不对了,这只是一种单方面的诉求,民众承担了忠君和交纳赋税的义务,而君和国却从来不大考虑自己应尽的义务,问题就在这里。国家到底是谁的?皇帝告诉民众:“‘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意思很明白,国家是皇帝的。既然是皇帝的,那么下一个问题就来了,如果国家遭到侵略,发生了战争,那应该与民众无关,因为民众不是国家的所有者,凭什么要他们去流血牺牲呢?这样一分析,很多困惑着我们的问题就清楚了,这恐怕是我们打败仗的主要原因。”蔡继刚说出了自己的结论。
“可是……现在的中国已经不是皇权时代了,我们的国家政体也是按照现代国家的框架建立的,为什么国家与民众仍然不能互尽责任和义务呢?”
蔡继刚温和地反问道:“那么请告诉我,对民众而言,1944年和1844年有什么不同吗?他们一样要向国家交纳赋税,至于交给皇帝还是交给国民政府,这并不重要。现在的事实是,国家还是一如既往地拒绝向民众承担任何责任与义务,而民众也仍然只有承受苦难的义务。中原大旱,赤地千里,民众流离失所,饿殍遍野,国民政府又做了些什么呢?只是下了一道命令:今年河南省的军粮征收不能减免。看看吧,中国的国情如此,政府怎么能让人民去支持战争?这才是我们国家的悲剧所在。”
两个人都沉默了。
“报告!”门外有人喊。
蔡继刚打开门,见门外站着一个年轻的中校。
中校敬礼道:“报告蔡长官,我是16军李正先军长的副官靳益泉,李军长下午要去前沿阵地视察,他想问问蔡督战官,是否愿意一起到前沿指挥所看看?”
蔡继刚笑道:“既然是李军长相邀,蔡某岂敢不从?你先去吧,我马上到16军军部。”
靳副官走后,蔡继刚转身问赵湘竹:“16军李正先军长你采访过吗?”
“没有,这里将级军官有几十个,我怎么能都认识?”
蔡继刚戴上军帽:“我要和李军长上前沿阵地看看,你要有兴趣就和我一起去,也正好认识一下李正先。”
赵湘竹是个工作狂,她当然不肯放弃采访前线军官的机会:“好啊,前沿阵地对我很有吸引力,我当然去。”
蔡继刚和李正先站在109师前沿指挥所里,专心致志地用望远镜观察着日军阵地纵深。这里两军之间有一片约300米左右的开阔地,靠近国军一侧的阵地上乱糟糟的,到处是铁丝网、鹿砦和宽大的防坦克壕,隐蔽部和堑壕的胸墙都用粗圆木固定,纵横交错的交通壕四通八达,轻重机枪的火力点配置隐蔽而刁钻,并且很注重交叉火力和侧射火力的发挥。16军到底是嫡系部队,响当当的中央军,防御阵地构筑得颇为专业。
蔡继刚和李正先非常熟,两人的年龄差不多,彼此说话比较随便,见面就开玩笑。前年蔡继刚随军令部的长官去八战区视察,当时李正先刚刚从第一师师长的位子升任第一军副军长,蔡继刚以军委会督战官的身份在第一军司令部住了一个月,两人就这么认识了。李正先号健白,蔡继刚称他为“健白兄”,他则称蔡继刚为“云鹤兄”。
李正先是黄埔二期步科毕业,是蒋委员长的同乡,因此在军界一直发展得顺风顺水,1939年即成为第一军第一师第一旅的旅长,官拜陆军少将,在黄埔二期生里算是升迁较快的。
李正先放下望远镜,有些得意地问蔡继刚:“云鹤兄,你是名校生,给我们提提意见,我们的阵地设置还过得去吧?”
蔡继刚继续观察,嘴里淡淡地说:“嗯,还行吧,就阵地战来说,比一次大战的水平要提高很多。”
赵湘竹听出了讽刺的意味,忍不住笑了。
“这是什么话?骂我们呢?”李正先不满地瞪着蔡继刚。
“我的意思是,以我军目前的作战思想、装备水平和战术水平,也只能这样了,如果让我来指挥,恐怕也是这样。我们的作战思想和战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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