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他领到一张记有他的姓名和金额的收条。不错,他这个方法非常迂回,但从安全角度来看是最保险的。老妇人的钱(谁也不知道只剩下一半)还在老地方,所以这钱包的失主是永远不会出现的。一年之后,这笔钱必然会回到他的手中,那时候,他就可以毫无顾忌地享用了。他是在精心考虑之后决定这样做的。假如是把这笔钱藏在某个地方,有可能会被别人偶然拿走。自己拿着吧,肯定是极其危险的。不仅如此,即使老妇人的纸币是连号的,现在的做法也万无一失。
“连佛祖也不会想到,这世上竟然有人在偷了东西后,会亲自把赃物交给警察!”
蕗屋忍住了笑,心中暗想。
翌日,在租住屋里,蕗屋和往常一样从舒服的睡眠中醒来,边打着哈欠,边打开枕边送来的报纸,浏览社会版时,突然看到了一个让他非常意外的事件,吃了一惊。不过,这绝不是他担心的那种事情,反而是没有预料到的对他有利之事。朋友斋藤以杀人嫌疑被逮捕了。理由是他身上有一大笔与他身份不相称的钱。
“作为斋藤最好的朋友,我现在到警察署去一趟,了解一下相关情况,应该是比较自然的事吧。”
蕗屋急忙穿好衣服,赶往警察署。他去的是昨天交钱包的那个地方。他为什么不到其他警察署去呢?这就是他特有的无技巧主义的有意为之。他表现出适度的担忧,要求让他见见斋藤。但是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没有得到许可。于是,他详细询问了有关怀疑斋藤的原因,得以在一定程度上弄清了事情的经过。
蕗屋是这样想象的:
昨天,斋藤比女佣早一步回了家。时间是在蕗屋杀人之后离开不久。然后,他发现了尸体。但是,他在去报案之前,必定想起了某件事,就是那个花盆。如果是盗贼所为,花盆下面的钱是否还在呢?大概是出于好奇吧,斋藤查看了那个花盆,可是,钱包意外地还在原处。看到钱包后,斋藤起了贪念,虽说太轻率了,却合乎情理,一是谁也不知道藏钱的地点,二是人们必然认为是盗贼杀了老妇人,偷走了钱。这样的前提对ib.谁都是难以抗拒的极大诱惑。然后,他又干了些什么呢?据警察说,他若无其事地跑到警察署报告说有杀人案。可是他这个人头脑也太简单了,居然若无其事地把偷来的钱塞进自己的腹带里了。看样子他是万万没想到会在那里被搜身。
“但是,等一等,斋藤究竟是怎么样为自己辩解的呢?也说不定他能够摆脱危险呢。”蕗屋对此进行了各种假设,“他身上的钱被发现时,也许他会回答:‘钱是我自己的。’没错,没有人知道老妇人有多少钱财和藏匿地点,所以这种解释或许能成立。只是金额过于巨大。那么,最后他大概只好说实话吧。可是,法院会相信他的供词吗?只要没有其他嫌疑人出现,就不能判他无罪,运气好的话,不是没有可能判他杀人罪的,要是那样就好了……不过,预审官在审讯中,或许会搞清楚许多情况,比如斋藤对我说过老妇人藏钱的地点,以及案发两天前,我曾进入老妇人房中聊了很久,还有我很穷困,连交学费都有困难等。”
但是,这些问题在蕗屋制订计划之前,都是考虑在内的。而且,不管怎样想,警察也不可能从斋藤口中得到更多的对蕗屋不利的信息。
蕗屋从警察署回来,吃过早餐(此时他给送饭来的女佣讲述了杀人案),他像往常一样走进学校,学校里人人都在谈论斋藤。他不无得意地给同学们讲起了这个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