锤认穴的各种法门,又要提防敌人左右闪避,借势反击,因此李文秀足足学了一个多时辰,方始出锤无误。
她抹了抹额头汗水,歉然道:“我真笨,学了这么久!”华辉道:“你一点也不笨,可说是聪明得很。你别小觑这一招‘星月争辉’,虽是偏门功夫,但变化奇幻,大有威力,寻常人学它十天八天,也未有你这般成就呢。以之对付武林好手,单是一招自不中用,但要打倒两个毛贼,却已绰绰有余。你休息一会,便出去宰了他们吧。”
李文秀吃了一惊,道:“只是这一招便成了?”华辉笑道:“我虽只教你一招,你总算已是我的弟子,一指震江南的弟子,对付两个小毛贼,还要用两招么?你也不怕损了师父的威名?”李文秀应道:“是。”华辉道:“你不想拜我为师么?”李文秀实在不想拜什么师父,不由得迟迟不答,但见他脸色极是失望,到后来更似颇为伤心,甚感不忍,于是跪下来拜了几拜,叫道:“师父。”
华辉又是喜欢,又是难过,怆然道:“想不到我九死之余,还能收这样一个聪明灵慧的弟子。”李文秀凄然一笑,心想:“我在这世上除了计爷爷外,再无一个亲人。学不学武功,那也罢了。不过多了个师父,总是多了一个不会害我、肯来理睬我的人。”
华辉道:“天快黑啦,你用流星锤开路,冲将出去,到了宽敞的所在,便收拾了这两个贼子。”李文秀很有点害怕。华辉怒道:“你既信不过我的武功,何必拜我为师?当年闽北双雄便双双丧生在这招‘星月争辉’之下。这两个小毛贼的本事,比起闽北双雄却又如何?”李文秀哪知道闽北双雄的武功如何,见他发怒,只得硬了头皮,搬开堵在洞口的石块,右手拿了那对葫芦流星锤,左手从地下拾起一枚毒针,喝道:“该死的恶贼,毒针来了!”
那姓宋和姓全的两个强人守在洞口,听到“毒针来了”四字,只吓得魂飞魄散,急忙退出。那姓宋的原也想到,她若要施放毒针,决无先行提醒一句之理,既然这般呼喝,那便是不放毒针,可是眼见三个同伴接连命丧毒针之下,却教他如何敢于托大不理?
李文秀慢慢追出,心中的害怕实在不在两个强人之下。三个人胆战心惊,终于都过了那十余丈狭窄的通道。
那姓全的一回头,李文秀左手便是一扬,姓全的一慌,脚下一个踉跄,摔了个筋斗。那姓宋的还道他中了毒针,脚下加快,直冲出洞。姓全的跟着也奔到了洞外。两人长刀护身,一个道:“还是在这里对付那丫头!”一个道:“不错,她发毒针时也好瞧得清楚些。”
这时夕阳在山,闪闪金光正照在宋全二人的脸上,两人微微侧头,不令日光直射进眼,猛听得山洞中一声娇喝:“毒针来啦!”两人急忙向旁一闪,只见山洞中飞出两个葫芦,李文秀跟着跳了出来。两人先是一惊,待见她手中提着的竟是两个枯槁的葫芦,不由得失笑,不过笑声之中,却也免不了戒惧之意。
李文秀心中怦怦而跳,她只学了一招武功,可不知这一招是否当真管用,幼时虽跟父母学过一些武艺,但父母死后就抛荒了,早已忘记干净。她对这两个面貌凶恶的强人实是害怕之极,若能不斗,能够虚张声势的将他们吓跑,那是最妙不过,于是大声喝道:“你们再不逃走,我师父一指震江南使出来啦!他老人家毒针杀人,犹如探囊取物一般,你们胆敢和他作对,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这两个强人都是寻常角色,“一指震江南”的名头当年倒也似乎听见过,但跟他毫无瓜葛,向来不放在心上,相互使个眼色,心中都想:“乘早抓了这丫头去见霍大爷、陈二爷,便是天大的功劳,管他什么震江南、震江北?”齐声呼叱,分从左右扑了上来。
李文秀大吃一惊:“他二人一齐上来,这招星月争辉却如何用法?”也是华辉一心一意的教她如何出招打穴,竟忘了教她怎生对付两人齐上。要知对敌过招,千变万化,一两个时辰之中,又教得了多少?
李文秀手忙脚乱,向右跳开三尺。那姓全的站在右首,抢先奔近,李文秀不管三七二十一,两枚葫芦挥出,惶急之下,这一招“星月争辉”只使对了一半,左锤倒是打中了他胸口的“商曲穴”,右锤却正碰在他的长刀口,刷的一响,葫芦被刀锋割开,黄沙飞溅。
那姓宋的正抢步奔到,没料到葫芦中竟会有大片黄沙飞出,十数粒沙子钻入了眼中,忙伸手揉眼。李文秀又是一锤击出,只因右锤破裂,少了借助之势,只打中了他的背心,却没中“灵台穴”。但这一下七八斤重的飞锤击在身上,那姓宋的也是站不住脚,向前一扑,眼也没睁开,便抱住了李文秀的肩头。李文秀叫声:“啊哟!”左手忙伸手出去推,慌乱中忘了手中还持着一枚毒针,这一推,却是将毒针刺入了他肚腹。那姓宋的双臂一紧,便此死去。
这强人虽死,手臂却是抱得极紧,李文秀猛力挣扎,始终摆脱不了。华辉叹道:“蠢丫头,学的时候倒头头是道,使将起来,便乱七八糟!”提脚在那姓宋的尾闾骨上踢了一脚。那死尸松开双臂,往后便倒。
李文秀惊魂未定,转头看那姓全的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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