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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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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场 岛上的另一处
穿上这身衣服;我觉得它们现在正就和那时一样新。

    西巴斯辛 那真是一桩美满的婚姻,我们的归航也顺利得很呢。

    阿德里安 突尼斯从来没有娶过这样一位绝世的王后。

    贡柴罗 自从狄多寡妇之后,他们的确不曾有过这样一位王后。

    安东尼奥 寡妇!该死!怎样搀进一个寡妇来了呢?狄多寡妇,嘿!

    西巴斯辛 也许他还要说出鳏夫埃涅阿斯来了呢。大王,您能够容忍他这样胡说八道吗?

    阿德里安 你说狄多寡妇吗?照我考查起来,她是迦太基的,不是突尼斯的。

    贡柴罗 这个突尼斯,足下,就是迦太基。

    阿德里安 迦太基?

    贡柴罗 确实告诉你,它便是迦太基。

    安东尼奥 他的说话简直比神话中所说的竖琴还神奇。

    西巴斯辛 居然把城墙跟房子一起搬了地方啦。

    安东尼奥 他还要行些什么不可能的奇迹呢?

    西巴斯辛 我想他也许要想把这个岛装在口袋里,带回家去赏?给他的儿子,就像赏给他一只苹果一样。

    安东尼奥 再把这苹果核种在海里,于是又有许多岛长起来啦。

    贡柴罗 呃?

    安东尼奥 呃,不消多少时候。

    贡柴罗 (向阿隆佐)大人,我们刚才说的是我们现在穿着的衣服新得跟我们在突尼斯参加公主的婚礼时一样;公主现在已经是一位王后了。

    安东尼奥 而且是那里从来不曾有过的第一位出色的王后。

    西巴斯辛 除了狄多寡妇之外,我得请你记住。

    安东尼奥 啊!狄多寡妇;对了,还有狄多寡妇。

    贡柴罗 我的紧身衣,大人,不是跟第一天穿上去的时候一样新吗?我的意思是说有几分差不多新。

    安东尼奥 那“几分”你补充得很周到。

    贡柴罗 不是吗,当我在公主大婚时穿着它的时候?

    阿隆佐 你唠唠叨叨地把这种话塞进我的耳朵里,把我的胃口都倒尽了。我真希望我不曾把女儿嫁到那里!因为从那边动身回来,我的儿子便失去了;在我的感觉中,她也同样已经失去,因为她离意大利这么远,我将永远不能再见她一面。唉,我的儿子,那不勒斯和米兰的储君!你葬身在哪一头鱼腹中呢?

    弗兰西斯科 大王,他也许还活着。我看见他击着波浪,将身体耸出在水面上,不顾浪涛怎样和他作对,他凌波而前,尽力抵御着迎面而来的最大的巨浪;他的勇敢的头总是探出在怒潮的上面,而把他那壮健的臂膊以有力的姿势将自己划近岸边;海岸的岸脚已被浪潮侵蚀空了,那倒挂的岩顶似乎在俯向着他,要把他援救起来。我确信他是平安地到了岸上。

    阿隆佐 不,不,他已经死了。

    西巴斯辛 大王,您给自己带来这一重大的损失,倒是应该感谢您自己,因为您不把您的女儿留着赐福给欧洲人,却宁愿把她捐弃给一个非洲人;至少她从此远离了您的眼前,难怪您要伤心掉泪了。

    阿隆佐 请你别再说了吧。

    西巴斯辛 我们大家都曾经跪求着您改变您的意志;她自己也处于怨恨和服从之间,犹豫不决应当迁就哪一个方面。现在我们已经失去了您的儿子,恐怕再没有看见他的希望了;为着这一回举动,米兰和那不勒斯又加添了许多寡妇,我们带回家乡去安慰她们的男人却没有几个:一切过失全在您的身上。

    阿隆佐 这确是最严重的损失。

    贡柴罗 西巴斯辛大人,您说的自然是真话,但是太苛酷了点儿,而且现在也不该说这种话;应当敷膏药的时候,你却去触动痛处。

    西巴斯辛 说得很好。

    安东尼奥 而且真像一位大夫的样子。

    贡柴罗 当您为愁云笼罩的时候,大王,我们也都一样处于阴沉的天气中。

    西巴斯辛 阴沉的天气?

    安东尼奥 阴沉得很。

    贡柴罗 如果这一个岛归我所有,大王——

    安东尼奥 他一定要把它种满了荨麻。

    西巴斯辛 或是酸模草,锦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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