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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变化的发生点也许就在你这儿呢。”

    “是吗?”

    这我完全不知道。

    “不留副本会有危险?”我问。

    “不,这多半不至于,只是遗物是贵重的东西,要小心。”

    “明白了。”我回答。

    “可是,怎么会这样呢?庄司已经死了,你父亲也早已过世,是什么使你们如此悲观呢?”

    我可没有模仿戏里的台词。

    “我没什么,可那女人是妖魔。”他说。

    我似乎有点明白了。

    “你是说她么?”我问。

    “你一定很快会见到她。”乙彦道,“这么一来,你还是多少卷进来了呢,你就是这样的人。”

    “事情到了一定程度就会结束的。”我说。

    “是啊,等大家都上了年纪,老成持重了,自然就结束了。”

    我笑起来:“没关系的,不用想得那么深刻。”

    “旅行归来,还是有点累。”

    “好像是的。”

    雨声使人有点不安。我总觉得自己的确卷进了一件非常敏感的事件中,那感觉是幼时在家中就有过的,是种喉咙被堵住的压迫感。远处雷声轰鸣,窗户玻璃上的雨水透着对面街灯发出的白光哗哗地流着。在这样的夜晚,仿佛连咲的笑脸也变得遥远而无法信赖了。

    “不过我很清楚了,你是个好奇心旺盛的人,超出我的想象。”

    “百思不如一试呀。”

    “嗯,我不会再说什么了,顺其自然吧。”

    “能这样想一定好办得多。”我并不太明白他的话,但还是这样说。

    沉默,雨声。

    呼啸而过的风。

    我望着窗外,默默倾听。

    “不过,日本真不错。”他说。

    “什么?你的话真突然。”

    莫非睡着了?我非常惊讶,回头一看,他正用清醒的面容对着我,一点也没有要睡的样子。

    “有樱花。”

    夏天里谈樱花,他当真醉得这么厉害?

    “是啊。”我一面这样想一面应着。

    他望着窗外。

    “刚回日本时的那个春天老下雨,我一点也不认为日本是个好地方,很抑郁。可是有一回,只有一回,是个下雨的日子,我从出租车中望着樱花被感动了。那天天气阴沉,窗户上也是这样布满水滴,看不清外面,对面是大路边上的绿色金属挡网,再往前才是樱花粉红的色彩,整整一大片。我的视线穿过两道过滤器般模糊的屏障,第一次感悟到——春天里,日本这个樱花盛开的国家的神秘。”

    “说得真好。”

    “直到现在也没有完全习惯这里的生活。但是人在波士顿的时候,我就是想回来。”

    “是啊。”

    有着仿佛承受过重压的委靡消沉的心和潮湿的褐色鬈发,他看上去就像一条小狗或者一位王子,他始终是庄司当年指给我看的对面的那个年轻人。

    他呼呼地发着令人烦躁的鼾声睡着了,鼾声和着雨声传来,很吵人,但不知为什么,这吵人的声音却使我感到沁入内心的平静。我为他盖好了毯子。

    天要大亮的时候,我困得不行,也钻进被褥睡去,但不多久便被他摇醒。

    “对不起。”他说。

    “……哪里。”我睡眼惺忪地回答,“招待不周。”

    昏暗中睁开眼睛,他正脸色苍白地冲我笑。

    “啊,今天出丑了,对不起哦,再见。”

    躺在床上,望着他因头痛而歪着脑袋离去的背影,我的感觉宛若还在梦中。门关上了,是否锁好了呢?可我睡意正浓,不愿起来。“奇怪的人。”我这样想着,又闭上了眼睛。

    雨住了,真正的夏天似乎终于来临,很突然地,晴热的日子开始了。这以后也没有再下雨,乙彦来过的记忆像梦一样远去。

    这就是他出现的方式,也是他离去的方式。

    副本依然没有留,也没有对咲提这件事,日子就这样照常流逝。

    那天下午,我的情绪很好。因为休息,一觉睡到晌午,起来后洗了衣物,晾晒完毕又在凉台上睡了午觉,然后出门取钱。我身着惹眼的粉红T恤和短裤,赤脚蹬一双皮凉鞋。只有在这难得的夏天才能以这样一身明快的装束走到街上。薄薄的尼龙手袋里放着一个钱包。

    阳光灿烂,几乎睁不开眼。

    只要走在这色彩浓重的蓝天下,那笑意便会溢满脸庞,心中充满喜悦。

    三点已过,只有现金业务处还在提供服务。走进去,里面没有人,我开始悄无声息地在这白箱子似的空间里操作。将银行卡静静插进机器,等待语音电脑发出女声提示把钱送出来。也许是注意力太集中,我一点也没有感觉到有人从自动门进来以及门打开时理应听到的盛夏嘈杂的声音。

    直到那人站在了我的身后,我才开始感觉异样: 这么空荡荡的地方,为什么偏要故意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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