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呼吸困难时,只诊断为术后肺炎,并没有怀疑有其他并发症。
“但综合本案的鉴定报告和书证,以及目前的医学水平加以判断后发现,即使做了断层摄影,也很难鉴别出像本案这么细微的肺部转移灶。因此,被告财前因为忙于准备出国参加国际学会而没有做断层摄影,虽然是身为医师的怠慢,但无法从结果断定被告必须因此负起法律责任。”
佐佐木良江泪如雨下,在她身后的长子庸一和小叔信平同样泪流满面。
“其次,原告等人主张被告财前手术切除主病灶的外科侵袭致使肺部转移灶急速恶化,导致病人死亡,根据本庭采用的鉴定人唐木丰一的鉴定结果,目前,对于癌症增殖问题尚缺乏确定的学说,对主病灶的外科侵袭虽然可能导致转移灶的增殖,但这只是众多原因之一;在现阶段,还无法从医学的角度解释转移灶的增殖原因。因此,在本案中,转移至肺部的癌细胞增殖时期可能刚好和主病灶的手术时期一致。而且,对主病灶的外科侵袭,与导致转移灶增殖之间并没有绝对的因果关系。一般认为,只有经验不足的手术者在手术时不够谨慎,造成出血等引起病人全身状态恶化的情况,才会使外科侵袭造成转移灶增殖,属于一种例外现象。
“对于财前被告的手术技巧问题,根据大河内证人的解剖报告和唐木鉴定人的鉴定报告,都一致认为被告的手术技巧没有问题,因此,很难证明是切除主病灶的手术导致转移灶的增殖,法律上无法认定转移灶的增殖和主病灶的手术之间有因果关系。”
关口律师的眼中满是愤慨,河野律师则和坐在诉讼当事人席上的财前又一满足地会心一笑。
“第三,病理解剖结果显示,佐佐木庸平虽然罹患了癌性肋膜炎,但被告财前却诊断为术后肺炎,在处置上的确存在错误。但根据本庭采用的唐木鉴定人的意见,术后肺部的并发症呈现复杂多样的症状,当被告财前出发前往海外之前,只呈现初期症状,鉴别到底为术后肺炎还是癌性肋膜炎极其困难,尤其像本案主病灶呈局部性时,鉴别到底是术后肺炎还是癌性肋膜炎是超越目前医学水平的高难技术。法律的立场必须以一般医师的正常能力为基准,因此,无法以此追究财前被告法律上的责任。”
佐佐木良江深受打击,睁着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看着审判长。
“以上,本庭虽然对原告立场极度同情,但无法从法律的因果关系上判定被告财前必须对佐佐木庸平之死负起责任,因此,驳回原告的诉讼请求。
“但是,医师必须本着病人和家属的信赖,无论在国际学会出发前再怎么忙碌,被告财前无视里见医生再三提出的做肺部检查的要求,手术后一次也没有会诊病人的行为,明显缺乏了身为医师的责任感,在这一点上,财前被告必须深刻反省身为医师的道义责任!”
审判长严厉的声音响彻法庭。整个法庭沉浸于一片深受震撼的静谧中,旁听席的视线全集中在财前身上。财前微微扭曲着脸,看着地面。
“起立!”
法警一声令下,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审判长的身影一消失在门外,报社记者席上的各家记者一起拥向财前。
“教授,请问你对判决有什么感想?”
记者们急切地问道,希望赶上晚报的截稿时间。财前虽对审判长最后一段话耿耿于怀,但仍努力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建立在对医学的信念上,我相信自己无论在手术和其他处置方面都毫无疏忽。法律也认为我没有疏忽。能够维持我个人的名誉以及浪速大学医学部的名誉和权威,我感到十分高兴。同时,对审判长能够以健全的判断力,解决如此复杂多变的医学问题深表敬意。”
财前发挥着自己的如簧巧舌,巧妙地响应着,此刻,一名年轻的记者以充满正义感的语气发问:“但审判长认为你应该严格反省身为医师的道义责任,对此你有何看法?”
财前愣了一下,一时说不出话。
“我不认为有必要回答这种问题。”
他把对方顶了回去。然后,拨开人墙走了出去,河野律师、财前又一以及浪速大学相关人员、岩田重吉和锅岛贯治正在走廊上等他。记者们也紧跟着他走出法庭。
法庭内空空荡荡的,佐佐木良江哭干了眼泪,无力地蜷缩着身体,长子庸一和小叔信平也悄然地围在椅子旁,关口律师仍然愤愤不平地苍白着脸,站在一旁。只有里见一个人孤单地站在远处,凝神坐着,一动也不动。判决太出乎意料,每个人都无法接受。突然,良江踉跄地站了起来。
“律师,这就是法律吗?法律这么冷漠无情吗?我丈夫的灵魂无法安息,我要上诉!”
她嘶吼着,关口似乎突然惊醒。
“当然,一定要上诉,这么不公平的判决绝不能接受!我会立刻办上诉的手续。我也不能就此罢休!”
关口激动万分,长子庸一说:“律师,医疗纠纷的官司难道就是这么回事吗?不管真相如何,只要找不到医学的证据,就无法追究法律责任吗?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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