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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巨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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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十分沉重。良江急忙问道:“您的意思是,这场官司很难打吗?”

    “没错。有关医疗疏忽的判例很少,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前有十二件,战后只有九件。以欠钱不还的官司而言,被告和原告在审理前就是一种对抗关系,但是医生和病人原本是靠信赖和奉献精神结合的关系,要打破这种关系,进而控告医生需要有相当大的决心。只有极少数遇到医疗疏忽的病人能够下定这种决心,做好充分心理准备,提出诉讼。”

    关口说完,信平立刻探出身子。

    “没错。我们即使打到一贫如洗,也一定要告他。万一打输了,也绝对不会给您添麻烦。律师,就请您接下这个案子,帮帮我们吧。”

    “当然,我找你们过来,就代表我已经决定要接这个案子。但既然要打官司,你们需要有相当的心理准备和基本知识。”

    说完,关口请职员端来了茶。

    “在法律上,诊疗行为是指医生受病人或家属的委托进行诊疗的行为,属于民法中规定的一种契约形式。因此,当病人委任医生看诊,医生也加以接受,从开始看诊的那一刻开始,双方就产生了权利和义务的关系,适用于民法第六百四十四条的‘受任人处理委任事务,应依委任人之指示,应以善意管理人之注意为之’的规定。也就是说,接受委任的医生必须以治疗疾病为目的,抱着善意管理人之注意处理受托事宜,这是他的义务。这句‘善意管理人之注意’在诊疗行为中,就代表一般具有常识的医生从医学角度必须注意的问题。如果这位医生在看诊过程中没有尽到医生应有的谨慎,就是义务的怠慢,必须追究他的法律责任。”

    听了关口的说明,信平点了点头:“原来法律是这么解释看诊这回事,我一点都不知道。”

    “接下来再谈具体的问题吧。首先,要决定被告是谁。是财前教授的雇用者国立浪速大学医学部附属医院,还是财前教授本人,或是这两者,总共有三种方式。如果告的是国立医院,被告就是国家。”

    “国家?我们不要这么含糊不清。我们的目的只是要惩罚那个不负责任的财前医生,所以,被告是财前五郎。”信平咬牙切齿地说。

    “好,那接下来是赔偿金额。不知道你们对这个问题有什么想法?”

    “这个嘛,我大哥的店资本额九百万,有四十三位员工,虽说是股份有限公司,但其实就是一般的家族商店,什么事都由我死去的大哥一个人张罗。我大哥突然撒手人寰,其他人连赊账的账簿和金库账簿是怎么回事都不知道,店里简直是一片混乱,连我大哥突然死去会对经营造成多大的损失也搞不清楚。”

    “嗯,这倒是有点伤脑筋。他在过世前,是不是曾经留下什么遗言之类的?”

    他的语气平缓,似乎想要唤起信平和良江的回忆。

    “没有。他的病情是突然恶化的,很快就意识不清了,虽然我大嫂和我都在旁边,但没有听到他说过什么。虽然我大哥生前把所谓的金库账簿,也就是记录银行存款和股票持股的账簿带去医院了,但可能是太痛苦的关系,连银行存款的余额都没有记录清楚,现在已经对店里的资金周转造成了影响。剩下的三个孩子中,长子读大学一年级,还有读高中二年级的长女和初二的次子,虽然我们打官司的目的不是为了钱,但想到孩子的将来,既然要赔偿,真想好好敲他一笔!”

    信平气涌如山地说道,关口却摇了摇头。

    “赔偿金额要根据霍夫曼公式计算,不能狮子大开口。如果当事人活着的话,用工作的年数乘以扣除当事人衣食住行相关的生活费后的年度总收入,就可以计算出如果当事人生存时可以赚取的总金额。如果一次付清,扣除法定利息后,就是赔偿金的基准额度,但这只是大致的基准额度,在实际计算时,当然必须视实际情况而定,所以会变得很复杂。”

    “那我老公的要怎么算?”良江不安地问道。

    “佐佐木庸平是公司老板,公司的收益并不直接等于自己的收入,而是以股份有限公司的股东立场领取分红。因此,即使佐佐木庸平先生过世了,在形式上并没有造成公司未来收益的任何损失,他所持有的股份也可以由继承人继承,因此,只能针对已故的佐佐木庸平先生的月薪、奖金的部分请求赔偿。包括这些在内时,佐佐木庸平先生一年的总收入大约多少?”

    “过世之前,我先生每个月领取的董事长月薪是二十一万元,每年两次奖金,共有二百一十万元,一年的总收入大概四百六十二万元左右。”

    关口立刻将数字记录在便条纸上。“我们先大致计算一下,每年的总收入为四百六十二万,再扣除他每年衣食住行的费用大约一百二十万,乘以能够以经营者身份工作的年数十年,再乘以霍夫曼系数十点九八一,约为三亿七千五百五十五万,这是已故的佐佐木庸平先生赔偿金的基准额。除此之外,还可以同时请求精神赔偿,弥补家属受到的精神痛苦。”

    信平抬起头看着关口:“那,我们要求损害赔偿和精神赔偿总计三千九百五十五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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