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放弃了。”
财前的脸渐渐变得苍白:“教授,但是……”
“有什么好‘但是’的,还不都是因为你的疏忽,才会在离决选投票只有两天时,发生这种陷自己于绝境的事!”鹈饲红着脖子,双手叉腰,气呼呼地站在财前的面前。
走出医学部长办公室,财前打电话给正在等他会诊的助理,表示临时有急事,一般病房的会诊延到明天,然后,踏上通往旧馆屋顶的楼梯。
沿着昏暗而空无一人的楼梯来到屋顶,二月上旬的刺骨寒风吹来,灰色的天空沉重地压在头顶。
财前任凭寒风将白袍吹得哗啦作响,站在屋顶向下眺望。堂岛川一片冰冷,即将结冰的河面泛着涟漪,两岸枯叶落尽的一整排树上,尖锐的树枝像铁丝般张牙舞爪。财前看着眼前如此冰冷的景象,刚才在病房会诊时的满怀自信和坚强逐渐崩溃,阵阵忐忑在内心翻腾。他完全没有想到,佃等人去金泽的事会传到鹈饲医学部长的耳朵,更没有想到,自己会因此陷入这样一个让人绝望的泥沼。原本还以为可以利用佃等人的年轻气盛,只要趁胜追击,就可以稳操胜券,没想到这件事很可能就成为自己的败因!他努力地想驱走这份令人颤栗的不安,环视四周,看到位于屋顶角落的温室。他走了过去,推开了.门,随着“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这个温室已是虚有其名,枯草已经在温水中泡烂了,几乎无法分辨花形的花瓣像尸骸一样掉落在地上。财前看着尸骸般的花瓣,心底浮现出一种不祥之兆。庆子曾几何时说过的一句话闪现在他的脑海里——如果你不懂得利用里见副教授这种人,就无法获胜——庆子不经意的一句话,顿时让财前的心苏醒了。
财前走出温室,迈下楼梯,朝第一内科的研究室走去。这个时间,下午的门诊和住院病人的会诊都已经结束,里见一定在研究室里。
推开研究室的门走了进去,两侧的棚架上摆满了化学实验用的试管和试剂瓶,里见正坐在桌前专心敲着计算器。
“你现在有时间吗?”
听到他的声音,里见才发现有人进来,立刻转过头来。
“原来是财前,我正在计算癌症反应的阳性率,可不可以晚一点再来找我?”
“我有很紧急的事要找你谈。”财前一脸苦恼的样子。
“那,你先去隔壁等我一下,我先把这一部分算好。”
说完,里见再度埋首于计算器前,又敲起了按键。财前只好走进隔壁的动物实验室。一阵刺鼻的动物异味迎面扑来,原来是实验用的动物饲养箱里养了好几只白老鼠。财前把一张靠背已经摇摇欲坠的椅子靠在墙边,无力地坐了下来。
这一阵子,财前为教授选举的事伤透了脑筋。刚才,鹈饲医学部长又撂下狠话,说什么如果情势不对的话,即使想要推举自己也不得不放弃。想到自己把所有的一切当作赌注,一路走来的辛苦很可能以失败告终,财前的内心就充满极度的不安。此时此刻,他再度深切地体会到,自己的生活方式和远离这一切、默默地投入自己研究的里见有着天壤之别,但也同时纳闷自己为什么没有更早一点儿发现里见的重要性。在这之前,财前做梦也没有想到,像里见这种被认为与教授选举毫不相干、完全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人,在紧要关头可以成为一张强而有力的王牌。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从隔壁传来里见的声音。
“完成了吗?”财前客气地问了一声,走进了里见的房间。
“不,可能还需要五个小时吧。”
里见将老旧的计算器椅转向财前,指了指委托浪速大学附属的各大学医院搜集的实验数据数据。
“你真辛苦。这些统计计算让助理做就好了,根本不需要你亲力亲为。”
“交给别人做不知道在哪里会出什么差错,而且,这是我多年以来持续的研究,怎么可能交给别人做。对了,你找我什么事?”
“其实,是这次教授选举的事……”
“不好意思,这种事不要找我。上次在我家聊天时,你应该已经很清楚你我对教授选举的态度南辕北辙。”他直截了当地回绝了。
“我当然知道。但今天我不是来找你辩论对教授选举的看法,而是把你当作我唯一值得依赖的朋友才来找你的,你不要这么铁面无情嘛。”财前露出难得的懦弱笑容。
“我要找你谈的事,可能你已经听说了,就是有人说是我煽动我们医局的佃去我的竞争对手菊川家里逼退他。你相信吗?”
“我不想听这些。”里见把脸转了过去。
“原来,你也相信了那个传言。那是菊川支持派为了陷害我故意散播的恶意中伤。”
财前似乎难以压抑心中的愤怒。
“刚才,鹈饲医学部长还为这件事找我,劈头就把我骂得狗血淋头。我向他抗议,说那是菊川派的中伤,向他说明了各种情况后,总算得到他的谅解,但我不可能去向其他每一位教授解释。如果在教授选举前不及时澄清这则声称我做出这种卑劣行为的传言,简直就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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