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前察知了岳父的意图。
“这种手法就叫做‘海怪的腕足’,怎么样,高明吧?”
财前又一厚实的嘴唇满溢唾液,得意地笑道。但是财前五郎心头却掠过一丝阴影:不要落得物极必反的下场就好!
哈迪盖酒吧最深处的包厢中,整形外科的野坂教授,正在向皮肤科干教授和小儿科的河合教授说明今天选考委员会议的经过。
野坂喝光杯中的鸡尾酒,探出身体说:“葛西君是在千钧一发之际,才挤进最终候选人名单的。”
系着蝴蝶结、扮相潇洒的皮肤科干教授开口了:“那真是太好了。其实,因为你的声援出现得太晚,害我们都有些悲观了呢。”
“这么一来,总算能够好好享受美酒了。首先,我们就来为突破选考委员会这一关来干杯吧!”小儿科河合教授又点了一杯加苏打水的威士忌。
干与河合都较野坂要年长,年约五十二、三岁,但神韵中都洋溢着壮年教授的风采。也正因为如此,他们对于抬出鹈饲医学部长等大老级教授、处心积虑想得到教授位置的财前,都抱持强烈的反感态度。
野坂喝完不知已是第几杯的鸡尾酒,说:“不管怎么说,财前有鹈饲、叶山,菊川有东和今津各两个人支持,会成为最终候选人也是理所当然的。但是我只有一个人,想要在十名杰出的候选人当中留下葛西,真的是自始至终都不敢稍有松懈。”他进一步说明详情。
“也就是说,顺利的话,原本因为反对外来教授而全部集中到财前身上的票,由于同校出身的葛西的出现,很可能致使其中有些反对外来教授却也反对财前的票集中到葛西那里去了。这下,鹈饲的血压想必升高了不少吧。”皮肤科干教授毫不忌讳地说。
小儿科河合教授也接口道:“这阵子反对外来教授派的声浪异常高涨,我们只要搭上这趟便车,临机应变就行了。”
野坂深深点头同意:“没错,就趁这个机会好好大干一番吧!虽然我也不愿意惹鹈饲教授的反感,但是一想到财前那张脸,就忍不住一肚子火。”他一脸不屑。
干像是要一吐苦水地说:“财前这个人恃才傲物,不过是个后生小辈,却目中无人,自以为是!就算在走廊上碰见,也对我们这些前辈视而不见。那摔跤选手般的大块头在走廊上横行霸道的,难道就不能谦逊一点,让到一旁去吗?我刚从奈良大学被招回母校的时候,最先注意到的就是那家伙的跋扈行径。我们应该趁这个机会,彻底压一压他那嚣张的本性,让他尝尝到乡下坐冷板凳的滋味!”
干原本在浪速大学做副教授,后来转任到浪速系的奈良大学担任七年教授,前年才回到母校来。他对于财前可能不必经过任何磨难、一帆风顺地成为浪大教授一事,感到愤愤不平。
“为了削减财前的票,让葛西当选,无论如何都必须巩固票源。我们有把握大概拿到几票?”干问道。
野坂一脸慎重地回答:“临床组十六票、基础组十五票,总计三十一票,所以我们一定要得到过半数十六票以上。但是,临床组的票肯定被鹈饲包去了大半,东教授靠着他资深教授的面子,应该也能得到几票。因此我们至少要在临床组拿到九票,剩下的七、八票,必须想办法到基础组弄到才行了。幸好,率领基础组的大河内教授十分公正中立,还有我们介入的余地。”
“但是,想在基础组那儿拿到七、八票,我觉得非常困难。鹈饲派和东派一定也都觊觎着基础组的票,想要跟他们争,真有那么容易吗?”河合教授忧心忡忡地说。
野坂一张微醺的脸涨红了:“所以,这部分就要麻烦干教授你了。由曾经转到地方院校任职而现在回本校担任教授的你出面,拜托有可能调任到地方学校去的人支持葛西,他们就会将之视为与自己的将来切身相关的问题,而从外部推动本校的教授支持葛西。尤其希望你以基础组为重点进行,因为基础组那些人都比较朴实,坐过冷板凳的也多,对于在地方医院一面坐冷板凳一面埋首研究的人,也比较容易产生同情心与情感上的共鸣。所以,在同样出身本校的候选人中,应该会倾向于支持葛西。”
“原来如此,真是高明的心理战!基础组那些人,对于擅长处世之道的临床组的教授、副教授们,嫌恶到近乎意气用事的地步,咱们就是要巧妙地利用这种心理是吧。而且若是葛西当上本校教授,也等于给可能要去地方院校任职的教授打了一剂强心针,对于在背后积极运作的我们,也会更加支持!将来我们做起事来就更方便了。”
野坂拍了拍干的肩膀,语调坚定地接口说:“没错,这才是我们三人的目标——我们并不是只为了阻止财前、支持葛西,才在这里殚心竭虑、煞费苦心的。为了改善被大河内等老一辈的大老教授们支配而逐渐老朽的医学部体制,必须先让葛西当上教授才行。”
干与河合跟着附和:“说的一点都没错。作为本校的革新派团体,我们必须趁这个机会推举葛西,展开一番大作为才行。东教授明年三月退休之后的四年之内,大河内教授、鹈饲医学部长等大老级教授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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