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选举、医学部长选举乃至校长选举,凡是通过民主程序进行的投票表决游戏,一定得握有足够多的选票才行。所以,我是为了让鹈饲派在未来能多一张铁票,才拚命地帮财前五郎登上教授的宝座啊。”鹈饲避重就轻地说道。
“我下午看诊的时间就快到了,今天就谈到这里吧?”说完后,鹈饲叫秘书拿来诊疗衣。
初冬的阳光从窗户射进来,让新馆一楼朝南的第一外科门诊室显得既温暖又明亮。病患一个一个地进来,财前五郎一边帮他们看诊,一边发现到每位病患的表情已不复以往的战战兢兢,变得比较开朗自信了。这全是新诊疗室的功劳!不仅是诊疗室的墙壁,就连诊疗台、诊疗桌、旋转座椅都清一色改成乳白色系了。为了除去病患心理上的压迫感,那些看来令人生畏的诊疗器具也收拾得一乾二净,尽可能不让病患看到。新装上的空气清净器发出悠悠运转的马达声,和缓地运作着,走在磨得光亮的地板上,护士们彷佛在滑行似的,没发出半点脚步声,这些都跟在旧馆所见的景象不一样,看起来明亮多了。
“医生,这一位看完,今天的门诊就结束了。”
医局员将最后一名病患的病历递给财前,将病患的X光片放到小型影像观测器上。财前将片子看了一遍,请病患躺在诊疗床上,做腹部触诊。
面容黝黑瘦削的病患不安地问道:“医生,我们家附近的医生说我是胃溃疡,必须开刀动手术才会好……”
财前触诊完毕,将X光片再看了一遍。病患十二指肠的部位已经严重变形,检查报告记载着潜血反应阳性、胃液检查高酸。很明显,这是十二指肠溃疡。
“不是胃溃疡,是十二指肠溃疡,必须动手术。”财前答道。
病患的脸色一变:“医生,不动手术就不会好吗?”他仍不死心地问道。
对财前而言,碰到这种情形已经是家常便饭。他公事化地说:“已经慢性化脓了,所以必须动手术,不是什么大手术。”
他叫病患去办入院手续,说完后,即从座位上站起,快速地用消毒药水把手洗干净,走出了诊疗室。
三点过后的走廊已不见病患的身影,只有擦地板的清洁妇正忙碌地挥动着拖把。财前大跨步走着,看到医局长佃正迎面匆匆走来,像是有事要找财前。
“今晚我们也将展开密商,您要来吗?”
“今晚我有点事,不好意思,你们谈好了。”
佃有礼地一鞠躬,从财前身边走开了。任谁来看,都会以为这只是副教授和担任医局长的资深助手在路上巧遇,顺便聊了两句。不过,最近为了医局内部的统一工作,佃每个晚上都在财前岳父的情妇开的店里召开医局联谊会,美其名曰是为了凝聚医局内部的共识,但是,有时大家根本没聊到重点,就吃吃喝喝了事。不过,今天财前实在无心去凑这个热闹,他一进入副教授室,就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开始抽起烟来。
第一次教授选考委员会上,东并没有推荐财前五郎,而倾向于以公开招募的方式挑选继任,这点财前已经得知。于是,他和岩田以及锅岛见了面,告诉他们这个情况,并把佃那批人集合起来,想办法巩固医局内部的团结,每天都忙得头昏眼花。这期间他施行的手术,还比一周规定的数量多了八台,身体重得就好像灌了铅一样。也因此,虽然佃表示希望自己能参加今晚的联谊会,但他还是拒绝了,因为他实在是太累了。让身体休息片刻后,财前看了看表,慢慢地站起身来,脱下白袍,准备回家。不过,他并不是回真正的家,他已经跟庆子约好要在K会馆碰面。
一进入堂岛川河畔K会馆的三楼咖啡厅,财前就看到庆子举起右手比了个手势。黑色的长外套、黑色的小圆帽,庆子全身时髦的黑色打扮,让他马上就注意到了。他往庆子的位子走去:“要不要去吃晚餐?”
庆子瞄了一眼手表:“才五点呀,先喝点茶好了?”
“喝茶嘛……那算了,饭等一下再吃,我们去附近散步或是兜兜风好了!”他没有等庆子回答,就径自从座位上站起。
一走出K会馆,就发现夕阳已经落在高楼之间。薄暮中,忙完一整天工作,正要赶回家的人们,在柏油路上迤逦出无数长影。
财前拦了辆出租车:“请开到可以看到河口的地方。”
“咦,河口?”司机露出讶异的表情。
“嗯,没错,安治川或是木津川都无所谓,只要是在这附近,又能看到河口就行了。”
听完财前的指示后,司机往西边驶去。车来到大运桥路一带,忽然民房变少了,让高墙围着的丑陋工厂却愈来愈多。司机继续往前开,通过大船桥后,就是木津川的河口了。他们看到露出红土、彷佛人造陆地的河岸以及混凝土的堤防。要看到河口,爬上堤防是唯一的方法。
出租车在造船厂前停下,财前默默地朝着堤防走去,庆子也跟在后头。两侧尽是炼钢厂和造船厂,数不尽的烟囱和吊车高耸着。震耳欲聋的噪音里,吊车的巨大阴影往天空突刺,几乎要迭撞在一起,炼钢厂的熔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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