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随着我退休的日子愈来愈近,大家对谁要来接任教授的事也愈来愈好奇,这是人之常情,本来新来的人就比快走的人更引人注目。因此,你现在所处的位子就好像是台风眼一样,背地里搞小动作、出怪招,只会招来误会和反感,造成反效果,所以请你务必自重。话说回来,最近医局内的气氛好像很浮躁,该不会连我接班人选的事,都有无聊的流言传出吧?”
财前觉得好像让人揪住小辫子般的狼狈,然而他依然不动声色:“您也有那样的感觉吗?我也察觉到气氛不对劲,已经跟佃君告诫过了,要他管一管。不过,再怎么说都是五十人以上的大医局,喜欢兴风作浪的肯定不乏其人,确实有奇怪的谣言在传呢!”
“奇怪的谣言?”
“事实上,是有人在传,或许会有外校的教授进来。”
“哦?外校的教授……”东的眼睛闪了一下,不过他马上恢复平静的表情,“是谁呢?说出这种口无遮拦、没凭没据的话……你该不会认为我是那种连通知都没通知一声,就把长年辅佐我的副手踢掉的人吧?”他以令人害怕的沉着语气问道。
“听您这么说,我总算是比较放心了。说老实话,当我刚听到这个谣言的时候,还在想我绝对不能就此退缩呢!”
“不能就此退缩,这意思是?”
“做个一辈子等着升格的副教授。”
“那么,万一临时出现了阻碍,让我想推举你也推举不成,你要怎么办?”
“应该不会有这种事吧?不过,万一真到了那个地步,我会想办法让自己不用忍气吞声的。”
这样的言语就好像冰冷的刀刃,双方正面交锋,你来我往,眼看就要痛下杀手。虽说这柄残酷的刀刃无形无声,却都已瞄准了对方的心脏。
走出大学医院的正门,财前五郎坐上门口排班的出租车,令司机往上本町六丁目的锅岛外科医院驶去。
一想起刚刚和东教授那番几乎擦枪走火的言语对决,财前就好想奔到庆子的公寓或酒吧,尽情地喝个痛快,无奈锅岛外科医院还有一场直肠癌手术等着他。
锅岛外科医院的院长锅岛贯治是早财前十届的学长,也是第一外科出身的医生,同时还拥有市议员的头衔,而市政的工作也让他忙得团团转,因此,只要有高难度的刀要开,他都会来拜托财前。对财前而言,只要不和学会或医院的手术冲突,锅岛请他支持,他都会义不容辞地答应。他之所以这么做,与其说是为了丰厚的外快,倒不如说是看在锅岛对浪大医学院校友会很有影响力的份上,这也是为了角逐教授宝座所做的政治考虑。
车子从上本町六丁目的十字路口往北转,沿着电车道约行一百米,就看到楼高三层、钢筋水泥结构的锅岛外科医院。那是一所拥有一百二十个床位的大型私人医院。
财前在医院的正门前下车,没请前台通报,就径自往院长室走去。
锅岛一看到财前,就笑容满面地迎接他:“啊,不好意思,总是麻烦你。”
他一副好像正打算出门的样子,没穿诊查的白袍。一身条纹双排扣西装,让锅岛显得衣冠楚楚。蓄着胡子的锅岛贯治怎么看都像是年过五十的商务人士,脑满肠肥的样子一点都不像医生。
锅岛把即将接受手术的病患病历表和X光片摆在财前面前,以急躁的语气说明了病患的身体状况和各项检查结果。财前把五天前刚拍好的片子放在X光片观测器上,再度详细地审视一遍。
“很明显地,在直肠部位有癌细胞,不过,光切除这个部分,采用姑息疗法是不行的,必须从离肿瘤很远的位置切下去,彻底清除周围的淋巴结,安装人工肛门。就像我之前提过的,请安排三名助手给我。”他敏捷地做出指示。
“我们医院托财前君的福,被大家封为‘专治癌症的外科医院’,生意好得不得了!不过,眼看你也终于要坐上教授宝座了,到时,功名利禄自然滚滚而来!”锅岛一边说,一边拍着财前宽阔的肩膀。
“别开玩笑了,哪有这回事?一不小心,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就把教授的位子给抢去了!”
“什么?你有危险?不可能有这种事,是不是你想得太多了?”
“如果真是那样就好了。最近不知为什么,东教授和我处得不太愉快。”
财前把刚才在教授室发生的事讲了出来。锅岛一边晃动凸出的小腹,一边“嗯嗯”地不断点头,等到财前讲完了——“是吗……这样看来,不是你有被迫害妄想症,既然你都已经用眼睛和感觉亲自确认过了,那么从他校找外来教授的可能性很大。”锅岛以粗哑的嗓音肯定地说道。
“就是这样啊,起初我还半信半疑,可今天亲眼看到东教授的神色,才确定真有这么一回事。没想到我这么惹东教授讨厌,真是晴天霹雳啊!看来我到这里帮忙的日子也没有几天了,一旦从外面找人进来,我就要到和歌山或奈良大学那种地方去当教授了。”财前自嘲地露出苦笑。
“别说那么丧气的话。如果是快要倒台的科别,从校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