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不说别的,这种事要是传出去,首先就会让特别支持我们的原次官不好意思。呀,搞不好他大爷脾气一来,就不睬我们了。哈哈!”鹈饲的笑声听起来很虚伪,“对了,说到脾气,我听说平常不太表现情绪、宛若英国绅士的东教授,今天难得地发了火,而且还是对自己的左膀右臂财前副教授……”
果不其然,还不到半天,自己和财前的争执就已经传遍校园了,东心想。
“哦?那件事已经传开了吗?事实上,不过是财前想操作的手术方法未尽周全,我提醒他一下而已。最近他愈来愈骄傲,我还正在担心哪天会出乱子呢,碰巧今天让我抓到他在技法上的错误,我才故意严厉地斥责他一番。”
“哦?你说的是那个手术技巧很好的财前吗?”鹈饲一脸难以置信。虽然胰脏癌的事他始终瞒着东,不过,从那件事他已经知道了财前的能力有多出色。
“嗯,就是这样。一直以来,我也都是百分百地信赖他,不过,今天我有点怀疑自己以前是不是错了。比起手术方法的适切性,他更重视手术时间的长短,真是伤脑筋!这样一来,他不就从学者变成手艺人了?不,根本就是只在意名气和只管吸引别人眼球的手艺人嘛。让这样的人当我的接班人,实在是……”
“那么,你打算踢他出局吗?”
东本想讲出船尾推荐了两个人给他的事,然而——“不,我现在还没有想到那么远,不过,你之前跟我说:‘要是你对财前不满,就直接表达出来,另外找其他接班人也就是了。’我听了你的建议后也在想,是否该抛开包袱和人情,找一个不会损害浪大第一外科威名的继承人。”
“原来如此,想得如此周全,还真像你的作风。不过,要把财前踢走,好像比想象的困难许多,你最好也把当前的情势考虑进去。”鹈饲以有点沉重的语气说道。
这就怪了,在这之前,鹈饲对这件事与其说是毫不关心,倒不如说是和自己同一阵线的,怎么今天……正当东觉得不太对劲时,原次官在女侍的带领下现身了。
鹈饲和东连忙站起来:“欢迎,正恭候您的大驾呢!”
“哎呀,让你们久等,真不好意思,好久不见了。”
原坐到鹈饲和东之间。五十四岁的他,胡子刮干净的脸上透着些青蓝色,看上去只有四十五、六岁的样子,兼之衣着光鲜,高级文官的精悍干练表露无疑。刚刚在招待会上,他肯定喝了不少,呼吸中透着一股酒味,不过,脸上却丝毫不显醉意。
他拿起送上来的威士忌:“怎么样,新馆的项目进行得还顺利吧?”
“托您的福,九月总算是可以如期完工了。这期间,我们真是太麻烦您了。”鹈饲毕恭毕敬地道谢,表现出平常看不到的殷勤。
“哪里,哪里,那全是拜鹈饲先生和东先生的影响力所赐。这种事,就算医学院的总务主任再怎么努力,也没有人会理他。哪一所大学不希望能争取到政府的预算,盖新的校舍?不过,这么多大学里却只有浪速大学的医学院获得二亿五千万的经费,替附属医院盖了新馆,这全是因为两位的幕后工作做得好,发挥了功效啊。”原歌功颂德地说道。
“那也是因为有原次官在中间牵线,我们才能顺利取得文部省和大藏省的批准。不管怎么说,这些关节要是没打通的话,就算我和东奔走到死也是没用的。”鹈饲重申谢意。
原将酒杯放到桌上,说:“那是因为拜托我的人是东先生——故乡前辈兼大学学长来拜托我,我哪有拒绝的道理?”他刻意抬举东。
“呀,原先生您这么说,真教我不知道该怎么道谢才好。”面对小自己八岁的后辈,东也在称呼中加上了“先生”两字。
鹈饲也跟着附和道:“没错,您这样讲会让东无地自容的。这次真的全仗原次官的帮忙,新馆落成的庆祝典礼,谁都可以不请,但一定要请原次官来当特别嘉宾。”
“当然,我也很期待那天的到来。对了,你们还打算请谁来观礼?”他似乎很在意其他出席者都有谁。
“唉,这件事,我和东都还在伤脑筋呢!不过,荒川文部大臣有没有可能也来参加呢?”
“这个嘛,你也知道大臣是个大忙人,就为了这个特地跑来大阪一趟,似乎不太可能。”
“所以,我才想说可不可以拜托原次官去请一下,不会占用您太多时间的。”鹈饲不肯放弃,继续怂恿着。
“呀,不可能,像我们这种次官级的都没办法随便乱跑了,更何况是大臣?不过,那阵子大臣也不是没机会出访关西,如果你们可以把落成典礼日期挪一下,跟他的时间配合,那我倒是可以帮你们去跟大臣商量一下。”这番话说得虽然客气,但也充满了官僚特有的惺惺作态和自以为是。
东突然觉得不太高兴:“无论如何,为了大臣能来就特地更改落成典礼的日子,未免太……”
他还在想该用什么形容词时,鹈饲突然插话进来:“就照原次官说的,我们的落成纪念日会配合大臣的出访行程。落成典礼早几天或晚几天都没有关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