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新的内科要来申请开业?这样做不是侵害了既有经营权吗?我不是因为自己开内科诊所才这样讲,人家卖馒头的和卖昆布的都还会制定行规,规定几町之内最多只能开几家店,可做医生的只要写一封信给都道府县知事,通过医师公会提出设立申请就可以了。不仅如此,现在还允许先斩后奏,先开了业再通知你‘我已经开业了’,这不是变相鼓励踩滑板车的菜鸟医生吗?下次的理事会,我一定要想办法遏止这股歪风!”
“原来如此,如果放任现状不管,到时在财前妇产科诊所的隔壁也开了家妇产科,我们就没有话讲了。”又一附和地说道。
“岩田兄,坐在我前面的这位是我的女婿,浪速大学医院第一外科的副教授财前五郎,今后请您多加提拔。”
又一正式恭敬地介绍完,这时岩田才“喔”了一声:“你就是财前副教授啊,你的大名我早听说过了,久仰久仰。对了,鹈饲老弟还好吧?”
“鹈饲老弟?”财前下意识地又问了一遍。
“对呀,鹈饲老弟,当医学部长的那位,他和我是同期,我们可是称兄道弟的好哥儿们!”
财前五郎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瞧,我说不可小看医师公会吧?连浪速大学的医学部长,在我们老大的嘴里都成了小老弟了。”
听到又一这么讲,岩田忙说:“哪里,哪里,没他说的那么伟大,我们只是同学,一同在第一内科的研究室待过。不过,既然是同学,难免会觉得荣辱与共,这有时值得庆幸,有时也很恐怖。”
“哦?值得庆幸,也很恐怖?”大阪医专出身的又一不太了解浪速大学的内幕,甚感兴趣地探出身子。
岩田重吉啜了一小口酒后说道:“哈,这关系可微妙了。一所大学,不管它再如何标榜追求真理,没有钱就搞不出名堂,每次我们在大阪开学会的时候,鹈饲就会讲:‘光靠浪速大学的预算根本维持不了学院的运作,希望医师公会能在金钱上提供协助。’这时如果有校友正好是医师公会的干部,办起事来就容易多了。他可以马上召开理事会,把会费的一部分拨给你,不过,相对地,你收了人家的钱,人家就有权过问你医学院的事,像是教授的空缺、干部的推选等等。比方说,有一位教授想找接班人,不过他不想用浪速大学医学院出身的人,想找其他大学的副教授来接自己的位子,这个时候,我们就会拚命把自己搞不定的病患塞给那个教授,一下推说病房不够、开业医生检查不出来等理由,把他整得人仰马翻,无暇处理接班人的事。所以,有时候校友团结起来,搞反对运动,破坏力也是很恐怖的。”
“嗯,校友会有这么大的力量啊?”又一怀疑地问。
“我们海军同期有一个姓樱的,就是这样被搞垮的。总之,对现任教授而言,校友会是个不可轻忽的存在。事实上,鹈饲君竞选医学部长的时候,也是我们这票在医师公会当干部的老校友帮的忙。我们事先商量好,跑去向手里有票的教授游说,硬是把原先要给现任医院院长则内的票给抢了回来,让鹈饲坐上部长宝座。鹈饲做了部长后,能够毫无后顾之忧地推行新馆增建计划,也是因为有我们这批人做他的后盾,光靠政府的那一点预算能盖出什么东西?不够的部分,就由校友会里和财界人士交好的人去活动,以一个人捐一百万的方式募集而来。对财界大老来说,反正年龄到了,自己哪天要拜托大学医院照顾都不晓得,更何况自己公司的医务室也希望能请到优秀的医生驻诊,所以,一百万这种数目,他们想都不用想就可以拿得出来。可是,这种募款的事怎么能叫医学部长亲自去做?话说回来,国立大学的教授里也找不出能够胜任这种交涉的家伙。大阪的财界人士可是很讲规矩的,不管你的医术再怎么高明,我给你钱,你不低头,就会让我觉得不舒服。要大学的教授向钱低头,他们会觉得是一种污辱,逼不得已,这种事还是得由我们这批校友来奔走。”
每次找他喝酒,岩田一定会发表个人演说,这种事又一已经见怪不怪了,不过,财前五郎好像现在才惊觉,大学的高手和医师公会的高手在意想不到的地方结下这层奇缘代表着什么意义,说不定自己的将来将取决于这实力以外的因素。
“哈,就是这么一回事。我们校友会啊,不但是医师公会的强者,连国立大学医院里的强者也不能没有我们,喔呵呵呵。”
岩田晃着瘦小的身体,发出像笛音似的奇怪笑声,又一也跟着在一旁赔笑。
忽然间,拉门被打开了:“今晚欢迎您的大驾光临……”活泼年轻的声音传来。
四名年约二十岁左右的艺妓,端坐在门坎外,白色的小手向前一伏。
“啊,小万、占子、春千代、三叶,你们都来了。来,我跟你们介绍,这位是大名鼎鼎的岩田医生,岩田诊所就是他开的,你们要勤快点,不然他可是会生气的喔!至于这位,他是我的女婿,不用太招呼他,免得我女儿啰唆。”又一算准谈话结束的时间,请了艺妓过来。
“岩田医生,我帮您倒酒好不好?”
“人家也要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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