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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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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臂镯重现
险,充满各种变数,没有谁是常胜将军。自己从前栽的跟头还少吗?现在的问题不是谁的眼睛一时失误,而是这块三月生辰石根本就是一个假货,而且是人工造假,是有人精心设计的陷阱。只不过造假的人技高一筹,把范晓军和他的眼睛都蒙蔽住了,这比纯粹赌跌还令人气愤,这完全是在侮辱一个赌石人的智商。范晓军的第二句话是:造假跟一个叫老吴的有关。听得出来,范晓军已经从某种渠道得知了一些消息,有人告诉了他幕后参与人的名字。不过这个结论李在现在已经明白,不是老吴害他,他只是一个傀儡,背后有人操控他。第三句话:替我好好照顾玛珊达,她会来找你的。李在听出来一点交代后事的感觉,那么他肯定已经意识到了自己所处的危险,并且无力抗争。最后一句话最重要:我,范晓军,永远是你的朋友……请允许我跟你说一声,朋友,再见!范晓军要强调的是什么?这句话反着理解就是,有人在他面前说我们不是朋友,只有这样他才会说出这样的话,否则他没必要向我表白。尤其结尾,朋友再见!难道这是范晓军向我说的最后一句话?他难道已经……李在被自己逐字逐句的分析惊出了一身冷汗。是的,只有答应做出对游汉庥有利的事儿他才会答应放了范晓军和这个女人,游汉庥不会平白无故发什么善心的,况且他跟范晓军就在江边,他们在等什么呢?突然,李在的大脑像一道闪电闪过,难道是等我?对,我才是游汉庥他们最恨的人,因为是我拿他们的父亲做筹码交换的范晓军,是我跟他说我的朋友跟他父亲关在一起他们相处不错,现在他们的父亲面临死刑,他们一定把这一切怨恨全部发泄到我头上来。李在心里一亮:用我交换范晓军和玛珊达的幸福,范晓军答应了他,所以玛珊达才会过江,接下去范晓军给我打电话,而他要说的内容并不是游汉庥所需要的。李在越分析越明了,正如刚才玛珊达说的,范晓军很可能已经出事了,说不定已经被游汉庥那个狗杂种……游汉庥做得出来。

    李在实在不敢再想下去。他准备马上驾车到盈江,赶快找到那个玛珊达,还有,看看范晓军是已经脱险,还是遭遇了不测。

    不容迟疑,马上走。

    他发疯似的驾车向玛珊达提供的地点驶去,然而,在盈江县那个小村寨旁,他什么也没找到。村民们告诉他有一个满脸黑疤的姑娘一直在这一带徘徊,然后就朝江边方向走了。他沿着江边大声呼喊着范晓军和玛珊达的名字,回答他的只有滔滔江水,以及岸边一只缅甸女用拖鞋。缅甸人认为鞋是最肮脏的龌龊的物品,那个叫玛珊达的缅甸姑娘把肮脏留在了江边,也把一个谜团留给了李在……

    唐教父的丧心病狂是对李在的第二重打击,他伤心欲绝,茫然失措,晕头转向,他怀疑他的整个人生之路一直在错误的轨道上运行。当他怀疑范晓军的时候,范晓军却对朋友忠贞不贰;他从没怀疑唐教父,唐教父却对他举起了枪。乱了!全乱套了!他的价值观念从来没受过这么猛烈的冲击。但是假石真是唐教父干的吗?李在实在不相信唐教父的鬼话,那是他在情绪失控下说出来的,犹如他当初在看守所时一样,当神经一旦绷紧到一定程度,一个人很可能就会胡说八道,把不是自己的罪责揽在自己身上,以证明自己的强大。李在不想回忆,他就干过这种傻事,而且一直无法清洗干净。

    李在的脑袋像被炸开后又胡乱缝合几针一样,里面已经不是脑浆,而是一锅乱七八糟的粥。他想起了因果报应,也许是父母,也许是他自己,明的或者暗的,知道的与不知道的,做错了就得还回去,这是规律,谁也逃不掉。这种规律必须经过水与火的洗礼才能够大彻大悟,李在还没达到这个境界,他只觉得累,觉得处处都有他的敌人。但是他知道,他永远都不会把父母在“文革”中作的孽告诉昝小盈,那是他们家的耻辱,它应该永远埋在父母的坟墓里。他更不能告诉她郑堋天跟她结婚的真实目的,她要是知道她的婚姻是别人报复的工具,她会全面崩溃的。

    想得有点困了,他想好好睡一觉,也许明天就好了。他忽然想起他经常做的那个梦:木柴滋滋燃烧着,散发的青烟,四周散落着熟透的果实,以及田野上的麦捆。吹过水面浓浓的腥风,湍急的江水把水草冲得平伏在岸边,漫进河床两岸干涸的沟壑和河汊,波光粼粼的河面上烘托着薄薄的白雾。一个老人出现了,水从他花白的头发向下淌着,一些水草缠在他的颈项上,像一条绿色的围巾……

    真是的,梦见几次了,这个老人是谁呢?是自己的父亲吗?如果是,他想告诉我什么呢?如果不是父亲,那会不会真是当年法庭上那个老法官?那个红红胖胖,脸上布满皱纹,像储藏过久的苹果一样的老头?也许是的,因为每一个曾经坐过牢的人都会梦见自己的法官,那是一块沉重的石头,可以压你一辈子,让你永远直不起腰。草头滩的犯人们知道这个,所以他们的判决书在法官落款那儿都是空白,那是他们用刀子把法官名字抠下来的缘故。抠出来干什么呢?下蛊。这种古老巫术在草头滩颇为流行,犯人们闲暇之余就干这个。下蛊的方式据说是将毒蛇、蜈蚣、蜥蜴、蚯蚓、蛤蟆等多种毒虫一起放在一个瓮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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