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啦啦——一声雷响,把范晓军从梦中惊醒。他睁眼一看,乌云遮日,狂风大作,天空暗得像晚上一样。看来,一场暴风雨马上来临了。
游汉碧脸色很难看,他气极败坏地在范晓军面前跳着,说:“等不及了,等不及了!快点打电话过去,看她到哪儿了!这个地方不能久留啊!”
范晓军躺在那里动都没动,“我说过的,5个小时。”
暴雨很快来了,电闪雷鸣中,天空像裂开一个大口子,成吨成吨的雨水倾泻而下,砸得整个密林都在摇晃。山洪爆发了,雨水夹杂着泥浆呼啸着涌来,冲得他们东倒西歪。
游汉碧大声喊道:“快点打电话!”
他的话瞬间就被狂风吹得无影无踪,范晓军根本听不见,只看见游汉碧的嘴巴一张一合的,像个愤怒的蛤蟆。
又过了一会儿,雨终于小了,5个小时的时间也到了。范晓军想,好吧,该结束了!
游汉庥的手机响了,是玛珊达。
范晓军接过手机,不知怎么回事,他的手都在颤抖。
玛珊达的语速很急,“范哥,我现在站在一个村寨旁边,这里很安全,有一个卡车司机说可以带我去芒允。刚才这里好大的雨,你那里也是吧?你什么时候办完事?我在村寨里等你,我不要先去芒允,我一定等着你来!范哥,范哥,你怎么不说话?我……”
范晓军眼角有些湿润,他背过身,轻轻地对玛珊达说:“玛珊达,阿尼古切戴(我爱你)!”随后他就把电话摁掉了,他不能再跟玛珊达说下去,他害怕他的心理会因为玛珊达的声音而崩溃,他不坚强,也一点不强大,他外强中干,心理其实非常脆弱,他有一身的缺点,但是他不想在游汉碧他们面前暴露这些。
游汉碧见范晓军挂掉电话,忙说:“这下你放心了吧?快点给李在打电话,就说你不敢回去,说你对不起朋友,说你在中缅边界3536号界桩之间,在中国这一侧,说你想逃亡缅甸。让他一个人来这里找你,别通知警方,别带其他人,说你想跟他来个彻底了断。让他从‘马嘉里事件纪念碑’那里绕过来!”
范晓军心里想,我知道怎么说,用不着你教我。他开始拨打李在的手机。嘟——嘟——通了,电话那头按了接听键。
范晓军没等李在说话,便直截了当地说:“我,范晓军。我下面的话你一字一句都要听清楚,别问,只听我讲。”范晓军深深吸了一口气,“第一,请原谅我没有把那块石头看出来。第二,造假跟一个叫老吴的有关。第三,替我好好照顾玛珊达,她会来找你的。第四,我,范晓军,永远是你的朋友!我永远怀念那支黑漆九节箫,看来已经没有机会再听你吹了。请允许我跟你说一声,朋友,再见!”
说完,范晓军猛地一甩,把电话扔进了江里,然后转过身来,面对目瞪口呆的游汉碧,摊开双手笑着说:“哈哈,开枪吧!”
砰!游汉碧开枪了,他知道他上当了,他太小看范晓军了,他以为范晓军眼里只有爱情,他以为他被爱情蒙住双眼,他以为他会背叛朋友。错了!一切都错了。
他的枪法很准,正打中范晓军的脑袋。范晓军猛地向后仰了一下,一道血光从头顶喷出,他摇晃了两下,最后倒了下去。他的小腿被压在了身下,另一只腿使劲向前伸展着,仿佛拼命飞奔一样。来缅甸之前他就想过,带玛珊达逃出游汉庥的魔掌,然后一起向中国飞奔。但很遗憾,这个目标他只实现了一半……
更让他遗憾的是,他不知道李在压根儿听不到他说的那些话,他因昨晚唐教父的事儿暂时关押在公安局的羁押室,今天白天一直在接受警方调查。他的手机暂时由警方保管,接听电话的是公安局一个普通干警。
一个月后,昝小盈痊愈出院了,子弹从距离她心脏0.5厘米的地方穿了过去,她捡了一条命。从医院回来的那天晚上,李在和昝小盈交颈而眠,他们心事重重,睁着眼睛盯着漆黑的天花板,怀揣着各自的秘密。
昝小盈想,搬掉唐教父这块绊脚石,她可以安心跟李在在一起了。至于郑堋天,爱干什么干什么去,她已经受够了。再说,他的寿命已经进入倒计时,今后的日子是她跟李在过,而不是为那个老头守寡,更不是在阴险的唐教父要挟下过着令人屈辱的生活。至于那块假石,根本不关她的事,追查不出来就追查不出来,骗局只能有一次,不会发生第二回。她想努力劝说李在,远离该死的赌石,吃一堑长一智,不要再为一块假石头牵肠挂肚了。为揭开真相而活,不值得!况且,人生有多少秘密啊!要揭开它不定有多难呢!唐教父已是过去时,他像一只被踩死的令人恶心的毛毛虫,从此在这个世界消失了,悄无声息。但是她知道,无论任何时候,任何场合,也无论你如何得意忘形还是绝望消沉,都不要在男人面前揭发另一个男人的罪行,除了增加这个男人对你的厌恶外,你什么也得不到,没准还能把他们变成同盟。她会一辈子守口如瓶,这是她的秘密。
昝小盈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她在梦里看见了李在。
这是一个倾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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