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殉情?”昝小盈扬起眉毛,脸色沉了下来,看来殉情这个词影响了她的心情。
1个小时后,他们在白水河山庄坐上登山缆车,10分钟后他们已经走在林间铺设的木板栈道上了。云杉坪是玉龙雪山东面隐藏在原始云杉林中的一块巨大草坪,又称“游午阁”,即“情死之地”,约0.5平方公里,海拔3240米。每逢春夏之间,这里绿草如茵,繁花点点,环绕如黛,郁郁葱葱,犹如一块翠绿地毯,铺展在玉龙雪山东麓的山间。
李在问:“以前你来过吗?”
“没有。”
“作为一个云南人,没来过这里真是太可惜了。”李在说得对,云杉坪的美如人间仙境一般,“我最喜欢森林中的枯枝倒挂,被大自然放倒,枯死,但仍然倔强地展现着自己的身躯。”
“看,那是什么?”
“树胡子。”
“树胡子?”
“是啊,就像森林中的长者。你看,还有这些随处横陈的腐木,上面长满了青苔,好像千百年都没人来打扰过,就那么静静地待在那里。”
“人要是能这样多好,枯死也被人欣赏。”
“哈哈,”李在笑了,“你怎么突然伤感起来了?”
“女人都这样,没有伤感就好像没真心爱过似的,她时刻都被一种无名的伤感牵动着情怀,总是感叹爱有多深伤有多重……”
昝小盈还没说完,李在就打断了她,然后指了指前边,说:“那儿就是著名的云杉坪殉情崖。”
昝小盈站住了,望着象征死亡和浪漫的悬崖发呆。
她虽然没来过云杉坪,但她知道发生在这里的故事。第一对在此情死的是纳西族的开美和于勒排,直到现在,每逢六月火把节,落居龙山附近村寨的青年男女都会编织象征开美和于勒排的纸人,来云杉坪祭奠他们。她还知道纳西族有一部关于殉情的史诗——《抚鲁尤翠郭》,它描绘了一个遥远的天国,一个纳西族的乌托邦,一个传说中的极乐世界、爱的伊甸园。如果一对恩爱男女的爱情被世俗阻碍后,他们就会选择在云杉坪殉情,他们的灵魂就会进入玉龙第三国,得到永生的幸福。他们不会选择跳崖,那种方式太暴烈了,而是隆重地步入死地,躺在鲜花丛中,饮着露水,沐着月光,平静地走向另一世界。或者一起喝下事先准备好的毒药,然后拥吻着把爱情变成永恒。这无疑给云杉坪这块胜地涂上了一层庄严神秘悲壮的色彩。
昝小盈小心翼翼走了过去,然后伫立在那儿,半天没动,随后她的肩膀便抽动起来,她哭了。
李在从旅行包里拿出一件毛衣,走过去搭在她的肩头,说:“据说在这里发生的最后一次集体殉情是1979年,离现在已经很远了,没有谁再为爱情死亡,想爱就在一起,没必要用死证明。”
昝小盈说:“不,我想的不是这个。”
“是什么?”
“他们用生命的代价换取爱情,我很钦佩与敬仰他们,而我,却不能……”
“为什么非要像他们?”
“那是勇气与胆量,是破釜沉舟。”昝小盈眼中的泪光闪烁着,不是感动,而是坚定,一种咬牙切齿的坚定,仿佛她已经想好做什么了。
李在没读懂昝小盈眼中的内容,他拉着昝小盈的手说:“走吧走吧,前面可以出租小马,我们到草坪上骑马去。”
晚上,在旅社的床上,他们紧紧抱在一起,一遍又一遍述说着彼此的爱恋。等歇过劲来,他们又开始互相亲吻,从嘴唇开始,然后胸部、小腹……昝小盈想,她要把今天这一幕延续,这辈子她不能再犹豫再胆怯了,她要好好计划计划,为这个目的她可以不顾一切。而李在想的是,此次丽江之行就像是他们的爱情总结,一切缥缈的虚无的思念都变成了现实,但之后,昝小盈是否还是今夜的昝小盈呢?他真没有把握,因为他总感觉昝小盈的心很沉,好像躺在他怀里的昝小盈分成了两半,一边充满激情,一边飘忽游离。
半夜,昝小盈的手机响了,之前说好今夜关机,无论是谁也别想打断他们。大概是有一段时间李在问几点了,昝小盈开机看时间,然后忘了关机。昝小盈从李在怀里抽出去,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便狠狠地把机子关了。
李在开玩笑地说:“这么晚了也是开会?”
哪想到这句玩笑话竟然让昝小盈破口大骂,她一下子坐了起来,甩动着头发,像个泼妇似的吼道:“有完没完啊?我不活了谁都别想活!”
李在目瞪口呆,一个全新的陌生的昝小盈呈现在他面前,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裸着身子的女人是刚才对他柔情蜜意的女人,决不是!
李在没说话,他想,一个人必须戴着一副面具生活,那种生活真累,而要摘掉这个面具又是何等的不容易,好像灵魂与肉体分离一样。但是人如果不掩饰自己,就会被对方识破,就会毫无遮拦地被人攻击。掩饰就是保护。昝小盈也许每天在办公室过分掩饰自己了,她没有爆发的机会,当机会突然来临时,她就会迷失自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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