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跟着就是浑身无力,像血液突然流干了似的,他的脚如踩在柔软的棉花上,每一步都像能让他跌倒。他宁愿倒下去,在棉花上撒欢。那些白花花的棉花在他身下呻吟着,毫无条件地承受着他的重量,他希望这样的撒欢多来几次。
1300万!一个之前连想都不敢想的数目。
这是他投身赌石以来赚得最多的一次,比任何一次都来得令人振奋,令人晕眩。他在想,上帝也许知道他过去受过的罪,所以才如此眷顾他,让他扬眉吐气。他不知道该感谢上帝,还是对自己的好运感恩戴德,他什么都不知道,他的脑子完全蒙了。
张语嘴里咕噜一声,醒了过来。他欠起身子,对李在说:“累,太累,从来没这么累过。”
“像一场战役!”
“对!我始终认为那块石头是我的,从第一眼看见它那天起我就认定它了。也许我性格里有某些软弱的东西,过去没有发现,现在它出来了,阻挠我下定决心。我犹豫过,也苦思冥想过,总是拿不定主意。”
“但终归你的强硬压过软弱,所以你今天胜利了。”
“我曾想过,赌完这一次我就收手,年龄不饶人啊,我经不起几次像这种压迫心脏的战役。我负担不起。我想我这辈子总要有一次大手笔,现在我做到了,也该心满意足解甲归田了。”
“但是我觉得你身上的强硬始终会压倒软弱,比如你对现代年轻人的讨伐,像30年代一个不屈不挠的斗士。”
“不,不,你错了,那种愤怒表面看似乎是讨伐,其实是对自己极度不相信的一种反抗形式。那是软弱,不是强硬,只有软弱的人才会歇斯底里地表现愤怒,硬的人不需要这样,他本身就是一块坚硬无比的石头,他可以巍峨屹立,岿然不动,他不需要用愤怒宣泄自己的情绪,他用欢乐,因为他有欢乐。”
“准备现场开石吗?”
“不!”
李在有些吃惊,“不想看看结果?”
“不!”张语很坚定地说,“我更经不起结果对我的考验,是好是坏我都不想知道,我只要过程。”
“但是没有结果,就不是赌石啊,就像赌桌,不翻开底牌,赌局永远不会结束。”
“你看看,是不是软弱的一面又回到我身上来了?哈哈……我想把它运回北京,放在潘家园张氏玉缘堂的正厅,供人参观欣赏。我跟你说,没几个北京人看过玉石毛料,他们只知道解开的翡翠。如果非要解开这块三月生辰石,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我心里已有安排。”
“哪种可能?”
“我死后。”
听到这句话,李在忽然觉得有点伤感,“希望你老爷子健康长寿。”
“每个人都有那一天,我比你离得近,所以想得更多,也更应该早点安排。我想,我的后人可以看见结果,他们没经历腾冲这场赌石,他们比我要承受得起。是玉还是废料,到时候让他们刻在我的墓碑上吧!”
老人越说越悲壮,眼睛里竟然透出一片晶莹的泪花,晃得李在心里不是个滋味。
女孩站在浴室的镜子前,把自己扒了个精光。身材不错,皮肤也不错,很有弹性。她不停感叹着。
外面那个男人正在等着她。
她走出房间,伸出一只手,抓住男人的头发,揉搓着,另一只手则抓住他粗粗的臂镯,那里像个吊环,她可以吊在上面,把全身的力都用上。
男人兴奋了。
她想,那个吴翰冬跟这个男人一样,都是狗。
20分钟后他们平静下来,往常的时间要长一点,今天他似乎有心事,发挥不怎么好。不过对这个年轻女孩来说,这已经够了,她不可能像成熟的少妇那样没完没了,她只要10分钟就行。
男人从浴室冲了个澡,回到卧室,一边擦头发,一边拿起放在烟灰缸里的Cheroots雪茄。他兴趣盎然地问:“宝贝,我还没问你,你那天在汽车上乔装打扮成什么样子?”
女孩懒洋洋地抬了一下胳膊,说:“大理旅游专科学校的学生。”
“导游?”
“是啊,不当导游我怎么把他牵到洱海?一翻过海拔3374米的高黎贡山他就到腾冲了,到时候我拿个屁钱。”
男人说:“别给我普及地理知识,我翻过那个山。来来来,按照那天的样子,给叔叔表演表演!”
女孩不耐烦地说:“你还嫌折腾不够啊?”
男人满脸堆着笑,劝她,“听话听话,我最喜欢导游小姐了。在瑞丽大国门那儿,我看上一个小姐,个子高挑,胸大,人漂亮。‘这里是瑞丽大国门,对面是缅甸的金皇宫,掸邦西北部的边境重镇木姐市。’嗓子真他妈好听,就是干不到。”
女孩说:“那你找她去好了。”
“我到哪儿找她?我的心里只有你没有她,来!表演一下你当时怎么说的。”
女孩不想让这个男人扫兴,只好坐起身,不情愿地背诵道:“洱海在古代文献中曾被称为‘叶榆泽’‘昆弥川’‘西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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