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种脱监现象如果被上级领导知道则是绝对严厉禁止的,但实际情况是,这种现象已经存在好几十年,很少出事故。所以,上级领导即使知道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实总归是现实,现实的情况是国家财产经常不翼而飞,现实永远超过教条。只是草头滩一年一度的“三干”(指导员、队长、管教)会议一直都在强调加大狱外管理力度,谁也不敢大意。
相对其他犯人来说,游腾开是自由的。按照监狱规定,探监必须有干警监视,但小陶知道,这点对游腾开没用。你这里监视了,人家完全可以到外面的工具室偷偷见面,谁能监视那里?小陶也知道,每个中队监外的工具室实际上已是犯人们另一个会面室,尤其妻子来探监的,生理问题都在那里解决,哪怕只有匆匆的两分钟。游腾开对这个现象早已司空见惯,他同情那些青年男女,他无私地给他们提供方便,给他们放哨。每个中队的工具室基本都一样,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别称:炮台。唯一不同的是住在工具室里的人,他们跟你关系的亲疏程度决定你能否享有这个机会。
小陶一出去,游腾开就问:“谁让你来的?”
“侄子”立即凶相毕露,跟刚才喊“舅舅”时判若两人。他瞪着小眼对游腾开说:“废话少问,说正事!”
“什么正事?”
“我问你,最近队里有没有人故意接近你?”
游腾开立刻想到了罗舟。他点点头说:“有。”
“叫罗舟吧?”
“你怎么知道?”
“我再说一遍我亲爱的舅舅,废话少问,说!是不是叫罗舟?”
“是。”
“妈的,果然!”
“什么果然?”
“他是火八两的人。”
“谁是火八两?”
“说了你也不认识。总之,我来的目的是提醒你,离罗舟远点,同时也防备他点。”
“他想干什么?”游腾开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是火八两安排在你身边的杀手。”
“杀手?”游腾开有点冒火,“他杀我!我招惹谁了?火八两?我是不是得罪过他?”
“小声点!”“侄子”一挥手,身子往前一凑,问,“你是不是关傻了?”
“是不是我儿子让你来的?”
“你儿子是谁我他妈哪知道?但跟你儿子绝对有关系,不然我找你干什么?我是受人之托特地来提醒你,离那个狗杂种罗舟远点,否则你命怎么丢的你都不知道,你他奶奶的还干他妈呢!你多大岁数了脑袋清醒点行不行?再坐两年就出狱了,出狱前没必要跟他较劲,惹不起就躲,知道吧?外面的人怎么帮你都没用,你自己好自为之吧!我走了。”
亲戚探监哪有不带东西的,尽管刚才小陶一走他嘴巴就没干净过,不过这个“侄子”还挺孝顺,带来不少食品,当然最实惠的是钱。
小陶问:“现金呢?”
“侄子”忙堆着笑说:“有,有!”说完从随身携带的黑皮包里拿出一沓钱,大约有2000多元,递给了小陶。监规规定,犯人不准携带现金,必须如数交给政府,由他们换成同等价值的草头滩钱币——监狱代金券,这也是防止脱逃的措施之一。小陶一边接钱一边登记,说:“老游啊!你这个侄子对你还真好。是你姐姐的还是妹妹的小孩?”
“他姑姑……就是他妈……我姐……是我妹……”
小陶放下钢笔,抬起头,问:“至于吗?看见钱就语无伦次了!你也太激动了吧?”
听见小陶没察觉什么,游腾开松了一口大气。他差点把自己套进去,什么姐姐妹妹的,他入监的时候说在这个世界他没亲戚,连远亲都没有,就他孤单单一个,今天突然冒出个侄子,稍微聪明点的人一看就是假的,至少也是来历可疑,就算有当地派出所开的探亲证明,他也能审问你个七荤八素的。幸亏小陶疏忽大意,没注意听他们的对话。后来游腾开一想,小陶调进队里才两年,而自己入监是12年前的事儿,他知道个屁啊!他不可能翻阅每个犯人的档案,即使翻阅了谁又能记得那么清楚?一个中队600多号人呢!想到这儿,游腾开彻底放松了,他对“侄子”挥挥手,说:“回去代问你妈好,她身体还行吧?你告诉她,就说我一直想着她呢!我还有两年就出来了,让她一切准备就绪,我没地方住就住你们家去。”
这番带侮辱色彩的话气得那个“侄子”直翻白眼,当着小陶的面又不好捅开这层窗户纸。走之前,他回身瞪着“舅舅”,恶狠狠且脸上带着笑容说:“舅舅我记着呢!等你出狱那一天,到时候我们好好喝台酒!”
游腾开笑了,说:“就盼着那一天呢,你可得把身体养好点,别到时候英年早逝,只剩下我跟你妈喝,多没意思啊!”
看着“侄子”走下山,身影越来越模糊,游腾开这才从中队往回走。此时,他的脸色阴沉得吓人,像得了一场大病。他一边走一边想,操他奶奶的,罗舟还有背后那个火八两算什么玩意儿啊!充其量是一个牢头狱霸,有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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