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白色的小花。一个矮矮胖胖的女人从平房里走出,来到木桥上,一条黑色的大狗颠颠地跟在她身后。她弯腰把水桶放进河里,那条狗笔直地坐在那里,默默地注视着那个女人。生活在那里的人们没有卫生间,没有阳台,没有现代化设施,但他们一样幸福,他们抽着烟喝着酒,肆无忌惮地大声喧哗,或者没完没了地骂娘,等骂累了又聚在一起抽烟喝酒打牌。生活内容也许就是这样勾画的,也许它就是一根简单的直线,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直线变得很细很短,迫使你要么截断它要么无视它,要么把它轻轻再次捋直,就这么简单。李在羡慕那种环境,他小时候就是那样度过的,但是他已经无法回到过去,他必须投入战斗,把这根直线弄弯,然后反弹回来击向对手,那种力量足以让对方丧命。
李在深吸了一口气,回到卧室,从床头柜拿出一张纸条,上面记着老吴给他的电话号码,游汉庥的。国际区号是0095,缅甸电话,没错。
他手指坚定地按向拨号键。
拨通了。
嘟嘟——嘟嘟——
听筒里咔嗒一声,对方按了接听键。听筒里哗哗的,伴有轰鸣的雷声。信号不是很好。
对方咳了一声,问:“请问,你找谁?”
李在客气地问:“是游汉庥吗?”
“是啊,你哪位?”
“李在。”
“李——在……”对方拉着长声,好像要把这个名字当英语单词背下来。
“别回忆,你不认识我。”
“哦,找我什么事?”
“你是不是一直在寻找你的父亲?”
“是啊,你见过他?”
“没见过,我只是知道他。”
“啊?!他还活着?在哪里?在哪里?”
对方的口气显得非常急迫,这正是李在需要的。
“听着,你父亲游腾开关押在草头滩煤矿,他表现很好,被减刑一年,还有2年零23天就出狱了。”
“真的?!你怎么知道?你是谁?”
李在笑了,冷冷地说:“问那么多没用,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朋友跟他关在一起,朝夕相处,他们关系不错。”
游汉庥接到李在电话之前,森林里一直回荡着范晓军的惨叫声,足足有半个小时。雨越下越大,加上电闪雷鸣,范晓军的叫声逐渐减弱,直到彻底被大雨覆盖。
游汉庥笑了。之前他玩过活埋,不好玩,像埋一头死猪,平淡无奇,现在他想尝试一下活吞。这招是哥哥游汉碧告诉他的,说非常刺激。现在他不准备玩了,他得赶快把范晓军拉上来,他知道如果范晓军被蟒蛇吞掉,他父亲第二天就会命丧矿井。
父亲是他和他哥哥游汉碧心中最牵挂的。自从父亲去了云南,就彻底失踪了,生死不明。10多年过去,一点音信都没有。他感觉他的父亲没死,他一定坚强地活在人间。可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他渐渐对自己的感觉产生前所未有的怀疑。谁知道,今天晚上竟然从中国大陆那边传来这么好的消息。这是天意,让他无意中捕获了范晓军,尤其那块石头,他相信后者是那个叫李在的人最牵挂的东西,它代表着父亲的今后的幸福。他讨厌李在的口气,冷冷的,像缅甸森林里吹过的潮湿的风。“我朋友跟他关在一起,朝夕相处,他们关系不错。”哼!威胁!赤裸裸的威胁,以为谁傻听不出来似的。
还给他!那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范晓军,那个看上去很诱惑其实不值钱的破石头,我一个都瞧不上眼。
说还就还,现在就干这事。不容迟疑。
游汉庥带着几个人深一脚浅一脚来到坑边,几个人拿手电往坑下一照,顿时傻眼了:范晓军没在里面。
游汉庥急了,大声喝问道:“妈的谁晚上值班?”边说边从腰上抽枪。
几个缅甸人吓得打着哆嗦向后退去。有个人发现了地上空空的网兜,他战战兢兢捡起来,递给游汉庥。
游汉庥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恶狠狠地骂道:“他奶奶的大陆杂种,他难道有缩骨术?他难道长了一双翅膀?”
他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举着枪冲天上“砰”地扣了一响,大声命令道:“集合!封锁各个路口,其他人全他妈去追!朝边境追!”
游汉庥暴跳如雷的时候,范晓军正拖着一条伤腿扛着玛珊达在森林里狂奔。
此前半个小时,在那个令人恐怖的坑里,一条缅甸蟒蛇已经昂着脑袋逼近距离范晓军两公尺的地方,并且还在继续蠕动身躯向他靠近。范晓军惊恐地看到那条碗口粗的蟒蛇吐出长长的芯子,发出咝咝的叫声。他感觉他的脖子马上要被蟒蛇缠住,跟着窒息,被蟒蛇活生生吞掉。
范晓军绝望了,嗓子眼里发出濒临死亡的哀鸣,与蟒蛇的咝咝声交织在一起。他的耳朵里只能听见这两种声音,震耳欲聋,把轰隆隆的雷声都盖住了。
玛珊达拼尽全力把范晓军拉上来时,范晓军已经昏迷。别说蟒蛇,任何软体动物他都害怕,甚至害怕蜗牛。他缩成一团,像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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