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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3年的弹子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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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默然良久。鼠盯着啤酒杯怔怔沉思,杰依旧在台面上划动手指。投币点唱机开始播放最后一盘唱片:法尔赛特·鲍易斯甜腻腻的安魂曲。

    “哎,杰。”鼠盯着杯子说,“我活了二十五年,觉得好像什么也没学到。”

    杰许久没有应声,兀自看着自己的指尖,而后耸耸肩。

    “我花了四十五年时间只明白了一点,那就是:人只要努力——无论在哪方面——肯ib.定能有所得。哪怕再普通平凡的项目,只要努力必有所得。‘即使剃头也有哲学’——在哪里读到过。事实上,若不那样谁都不可能活下去,不可能的。”

    鼠点点头,喝干杯底剩的三厘米高的啤酒。唱片转完,唱机“咔哒”一声,店里随即一片沉寂。

    “我好像能明白你的意思。不过……。”说到这里,鼠吞下了话头。说出口也无济于事。鼠微笑着站起,道声谢谢款待。

    “用车送你回去吧!”

    “不,不啦。家近,我又喜欢走路。”

    “那,晚安。问候猫。”

    “呃。”

    爬上楼梯来到外面,但觉凉丝丝的秋意。鼠边走边拿拳头逐棵轻捶行道树。走到停车场,毫无目的地定定注视了一会停车计时表,然后钻进车去。略一迟疑,驱车朝海边驶去。驶上可以望见女子公寓的海滨公路后把车停住。公寓楼有一半窗口仍亮着灯。几幅窗帘里晃动着人影。

    女子的房间黑着。床头灯也已熄了。大概已经入睡。光景甚是凄寂。

    涛声似乎在一点点增大,感觉上就像即将越过防波堤,连车带鼠一起冲往遥远的什么地方。鼠打开车内广播,一边听音乐节目主持人的无聊调侃,一边放下座席靠背,双手叉在脑后闭起眼睛。身体筋疲力尽,致使无可言喻的种种情感没有找到归宿便杳然消失。鼠舒了口气,放下空空如也的脑袋,半听不听地听着已混进涛声的音乐节目主持人的话语。睡意姗姗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