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鱼的独木舟漂在那儿。从其中的一个洲头是望不见总统府的,它隐没在仓库后头,可是从另一个沙洲看,总统府的最高一层历历在目。香农踱回港口,仔细看着海滩,无意中想到,这儿一个通往海边的缓坡是登陆的好地方。
仓库后面就没有水泥地了。倾斜的坡岸长满齐腰深的矮树丛,被许多小路划成一块一块的,其中有一条红土路是供卡车用的,往前通总统府的。香农走上了这条路。当他走到坡顶齐胸的地方,那座旧殖民地总督官邸的正面就映入眼帘,离他200码远。他往前又走了100码,到了旁边的一条沿海公路。在两条路的交叉路口,有一伙士兵守在那儿。他们一共四个,模样比军队的士兵帅气,穿的也好一些,手持苏式卡拉什尼柯夫AK47冲锋枪。当他沿着公路向投宿的旅馆走去时,他们默默地瞅着他。他点头跟他们打招呼,但他们只是回瞪着他。这些人就是总统的卫兵。
他一边走,一边迅速地朝左边看,这一回就看得仔细了。总统府30码宽,底层的窗子现在都用砖砌死,并且涂上和楼房其余部分一样的灰白色。楼前一道又高又宽的木门,上了门栓,控制着楼下的出入。不用说,这又是后来添造的。在被砖砌死的窗户前有一个大平台,由于和楼里不通,现在是毫无用处了。二楼上有一排窗子,一共七扇,从总统府正面的一头排到另一头,三扇在左,三扇在右,还有一扇在门的上头。最高的一层有十扇窗子,比楼下的小得多。顶楼窗户上方是导水沟,倾斜的红瓦顶上有一个尖顶。
他注意到前门有更多的卫兵在溜达,还看到二楼的窗子有百叶窗,可能是钢制的(他离得太远难以识别),已经拉上了。显然,如果没有公事,就只能走到那个路口,想再靠近通往总统府的地方是不准的。
下午剩下的时间他用来远远地巡视了一番总统府,这时,太阳快偏西了。他能看到总统府三面都有新砌的墙。墙高8英尺,从主楼到外面80码,房后还有一道墙和其余的墙连在一起。有趣的是,整个大院没有别的门。墙一律都是8英尺高——他看见士兵们挨着墙溜达,能从他们的身高估计出墙的高度来——墙上扎着碎瓶子片儿。他知道他决不可能看到总统府的内部,不过他还记得从飞机上看到的样子,这使他险些笑出声来。
他对博尼费斯露齿一笑,说:“小家伙,你瞧,那个傻瓜以为可以用扎上碎玻璃片儿的高墙来保卫自己呢。其实,他只是把自个儿困在一个砖砌的陷阱里,一个非常大的、非常可笑的陷阱里。”
那个小孩也冲着他咧开嘴大笑起来,其实他一句也没有听懂,他比划着表示要回家去吃饭。香农点点头。他们一起走回饭店去。香农只觉得脚底发热,大腿酸疼。
香农既没有做记录,也没有画地图,但把所有的细节都记在脑子里。他把地图还给戈梅斯。吃过晚饭,他就和那个法国人坐在酒吧里。
酒吧紧里头的桌子上坐着两个大使馆来的他国人,正静静地喝着啤酒,所以这两个欧洲人不好说什么。再说,窗子又都敞开着。可是后来,戈梅斯很想找个伴儿谈谈,于是他拿了一打啤酒,请香农到顶楼他自己的房间里去。他们坐在那儿的阳台上,透过黑暗,向外眺望着沉睡中的城市;由于停电,这个城市大部分都隐没在黑暗中。
香农迟疑不决是否要对戈梅斯说心里话,不过,最后他打定主意还是不露真言。他只提到他找到了一家银行,在那儿兑换50英镑的一张支票,很惹人注意。戈梅斯听罢哼了一下。
“老是这样,”他说,“在这儿,他们不懂什么是旅行支票,长期以来也不认识许多外国的钞票。”
“银行里当然应该懂得。”
“也才懂得不久。金巴把这个国家的财富都锁在总统府里。”
这立即引起了香农的兴趣。他听了两个小时才了解到详情。原来金巴还把全国的武器弹药都放在旧总督官郧的老酒窖里,上了自己的锁,并且把国家广播电台也迁入府里,使他能从通讯室里直接向全国和全世界广播,别人是无法从总统府外面去控制这个电台的。国家广播电台总是在政变中起极其重要的作用。香农还了解到金巴没有装甲车和高射炮,除了分散在首都周围的100名士兵,还有100名士兵在城外。20名在机场沿途土人的小镇上,其余则分散在半岛朝赞格罗河桥那一边卡耶人的村落里。这200名士兵就是全国军队的半数。另一半在兵营,其实也算不上兵营,只是殖民时期警察的临时工事罢了。那是一排低矮的白铁皮棚屋,离总统府400码,外面围着一道芦苇编的篱笆。全部军队就是这400名士兵,总统府的卫队有40到60名,住在总统府院内单坡屋顶的棚屋里。
到赞格罗的第三天,香农仔细去看了一下那些警察的工事。那儿住着200名军人,没有人站岗。正如戈梅斯所说,那排棚屋周围有一道芦苇篱笆,不过,香农到附近一个教堂去的时候没有忘记上钟楼。他登上环状的砌梯,从钟楼偷偷地俯瞰了下面的景象。警察的棚屋共有两排,外面晾着一些衣服。在棚屋的一头又有一排低矮的砖砌的灶,灶上炖着肉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