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奴隶”这个名词增添了新的意义。他不在乎,这不是重点。
有一次,她问他这辈子是不是真的没叫过妓女?直到今年夏天,他说。
我不是妓女,她说。他说,他无意侮辱她。她说,她不觉得这是侮辱,只是用词不精确罢了。他说,他也知道,因为她不收钱,他真的不是这个意思。话讲到一半,就被她截断了。她不是在说钱,她说。除了钱之外,他到底知不知道妓女是什么?
妓女,她跟他说,只要能讨好客人,什么事情都会做。她完全不同。她做的是他最为厌恶的事情,然后,强迫他爱上这些怪事。
他再也没有打电话给雅琳,或者其他愿意跟他上床的女伴。就算是他欲火焚身也一样,他不想解释为什么突然之间,他身上的毛都不见了,不想见到对方大惊小怪。
上健身房,他也放弃蒸汽浴跟按摩,等回到家才洗澡。他可不想让别人看到他这副怪相,但他却不后悔让她做出这么诡异的事情。他喜欢光滑的皮肤,很敏感。穿上轻柔的衣服,在家里走动,让他觉得他是一个有甜蜜秘密的男人。
这事很奇怪,从头到尾,无从解释的理由,让他心醉神驰。她不断开拓他内心连他自己也大吃一惊的阴暗角落。这些阴暗角落不是她创造出来的,而是本来就在那里。他觉得知道比不知道好。
真是这样吗?威廉·波义斯·哈宾杰(他太太叫他比尔吗?他妈妈叫他比利吗?)可能也没有料到在他的心里,竟有如此恐怖的残杀魔域,直到双子楼崩塌,异常的光芒照亮了他先前没有察觉到的地方。沉默寡言的哈宾杰,摇身一变成为血手木匠,再怎么想,他也没想到:他竟是如此冷酷,如此精于杀戮。讲到这里,谁还会说更加了解自己是件好事情?
他实在无法不想这个奇怪的男子,因为每个星期,他都经历了相同的堕落过程——堕入何方?变态?疯狂?还是他自身的无尽未知?
还是想想血手木匠吧。也许,现在的他可以揣摩他的心思,找个方法逮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