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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刀,在公司里为非作歹。”

    “你原本想用拆信刀杀她?”

    “这是诸多谋杀手段中的一种可能性而已。说真的,我是下不了手的。我这个人倔强得很,脾气不小,但跟人动手动脚,倒没这个本事。我连东西都没摔过。有的女人会摔东西呢,你知道吧。”

    “还好,”他说,“会扔东西的女人,多半瞄不准。”

    “女同志不知道扔不扔东西。我看过女垒赛,随便哪个投手,三十步外扔个球,可以把你的眼珠砸出来。”

    “我认识的女人只扔玻璃烟灰缸。”他说,“而且至少在表面上都是异性恋者。我知道你的意思:一般人都会想着要杀人,但是,想归想,做归做。不过,有的时候,想跟做之间,只隔了一张纸。”

    “你是指你自己?”

    “指我自己。”

    “你总不会也想杀莱斯丽·卡麦可吧?”

    “坦白说,我对这个人没什么好恶。反正他们迟早会叫我走的。不是,我说的是更早一点的事情。我想杀我太太。”

    “天啊,你说这话的方式真可怕。”

    “我刚刚是怎么说的?”

    “好像是去看电影,或是去学太极拳。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语气太平静了?”

    “喔,因为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你真的想过吗?真的想要杀人?凯玲知道吗?我想不知道。否则的话,她哪里会一听到你可以交保,就立刻把房契拿出来?”

    “我不是说凯玲。”

    “你到底有多少太太?宝贝。”

    “两个。我大学一毕业就结婚了。”

    “这我倒不知道。”

    “喔,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只是我不常提而已,不到一年就离了。我跟你说,这一年的时间可不算短喔。一天到晚怄气,我们俩都不想结婚,骨子里就是怨偶,偏偏又凑在一起,不知道怎么脱身。没开玩笑,我真不想再回到那个年龄了。”

    “这你就不用费心了。”

    “有一次我们把车开到大平原上,我想是堪萨斯州吧,不确定,反正在大平原上面。我们是去探望她的父母吗?不是的,我早就去看过岳父母了。他们住在爱达荷州,家里是开木材工厂的。她妈妈自己烤面包,笑起来勇气十足。你可以想象我们俩去看她父母的时候,有多么愉快。”

    “然后你们就到堪萨斯去了?”

    “或是大平原上的某个州。我们住在汽车旅馆,夜已深沉,我们俩相互折磨,一整天下来,筋疲力尽。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个念头钻进我的脑里:我难道要被这个贱人缠上一辈子吗?然后,耳边出现了一个声音:除非你杀了她。”他皱了皱眉头,“还是除非我杀了她?”

    “宝贝,这是在写作的时候才会有的问题。心里的声音哪里会分辨第一人称,还是第二人称。”

    “说得也是。”

    “只有作家……”

    “没错。重点是:我没法甩开这个想法。问题如此严重,出路却只有一条。”

    “你只要趁她睡熟之后,走出门外,不就海阔天空了?还是你当时没想到?”

    “还真没想到,别问我为什么。我当时认定,她不死,我这辈子不会有半点指望。”

    “看来你是没资格当天主教徒了。”

    “她也好不到哪去。反正你别跟我讲道理就是了。‘至死方休’,这句情话,在我心中出现了新的意义,越想越有意思。我们这里,穷乡僻壤,鸟不生蛋,于是我接受了宾州西部一个教职,正准备去就任。他们希望老师最好是一个结过婚的;如果,我是个单身汉,不是刚好有理由不去了?我可以跟他们说,我另有要事,好意心领了,一个人潇潇洒洒地上纽约,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我一直想到纽约发展。

    “在纽约,我什么人也不认识,就算有人问起,我大可跟他们说,我的婚姻结束了,潘妮离开我,不肯告诉我她要到哪里去。当然啦,她的父母发现她下落不明,一定会怀疑的。这点我也考虑到了,我想先发制人,故作哀怨状,打通电话,告诉他们我在纽约的地址,如果她想跟我联络的话……我这么说,当然听起来要心碎欲绝才行。”

    “难道他们最终不会去找警察吗?”

    “有可能,但是,只是有个人失踪而已,又没有他杀嫌疑,谁知道上哪去找她?他们总不可能在堪萨斯州随便找个玉米田挖挖看,看她有没有被埋在土里吧?”

    “你想把她埋在玉米田里?”

    “超完美谋杀案。如果你选一个新近翻过土的玉米田,三更半夜,四下无人的时候,挖个洞,把她埋起来,岂不是天衣无缝?你只要确定你挖的洞比犁翻得深就行了。尸体会永远留在田里。”

    “你想得还真周到。”

    “我怎么也睡不着。我坐在一个破破烂烂的汽车旅馆里,她躺在床上睡得死死的,还张着嘴巴——”

    “她的睡姿真可爱。”

    “——而我在一旁盘算怎么杀她。我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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