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那个发现尸体的家伙把费雪的公寓清理得多干净,也没办法把他去过费雪公寓的事实清理掉。
不过,这只能证明他拿了兔子,而且撒了谎。这是直接证据,原本是费雪的东西在他的公寓里被找到了,东西很小,而且是私人的,很可能被视为是凶手取走的纪念品,对不对?还找得到别的解释吗?
天啊,一只蓝兔子竟然会招来绞刑?
这样说并不确切。应该不是绳索,在纽约州,执行死刑的方法是注射毒剂。但在丹内摩拉重刑犯监狱,他们说不定会违规而不以注射方式执行死刑(丹内摩拉现在情况如何?那条致命的河还在潺潺作响吗?),而且也不用注射,因为他们不会判死刑,达不到那个标准,甚至称不上预谋杀人。
一个男人跟一个女人回家,不管怎样,那个女的死了。这不是预谋杀人,只能算过失杀人——
除非,他什么都没做!
他到底有没有拿那只天杀的兔子?有没有把它带回家,放在什么地方?他们到底会不会找到?
他们没有找到。
他们十一点钟的时候离开,态度客气得不得了,百般道歉,不好意思打扰他的生活。
他们刚搜查公寓的时候,就开始下雨了。屠夫启动雨刷,却越刷越脏,他打算喷点清洁剂,却发现清洁剂早就用光了。他找了张纸巾,伸出车窗清理一下,然后开动了车。
雷迪说,“找不到兔子。”
“你还以为真的找得到?说不定在费雪公寓里面,根本没有那只兔子。也许它已经通灵了,只有潘科才看得到。”
“有趣的是:他刚刚的那种表情。”
“克雷顿?”
“他不让我们进去,好像不是怕我们找到什么东西,只是不希望我们在他身边而已。”
“我们俩可是全纽约最平易近人的警察了。”
“他的律师同意让我们进去之后,他反而是一副无所谓的德行。他不是不想跟我们打交道,也没有跟我们打交道,但是,他一点也不焦虑,仿佛是说:你们要把这个地方翻过来?请便。而且,他好像知道我们在找什么——”
“他当然知道,搜査证上写得清清楚楚。”
“——但他很笃定,根本不担心我们会找到。”
“我们还真没找到。”
“有件事,倒可以说一说,凯文。他不紧张,但是,我们开始搜查,什么都找不到的时候,他反而紧张起来。好像我们在那里待得越久,就越可能把那只蓝兔子翻出来似的。”
“你是说,我们进门的时候,那只蓝兔子还不在场;等我们开始搜查的时候,那只兔子偷偷溜进来了不成?”
“这笑话好冷……我的意思是说:他的表情很有意思。”
“人是他杀的。”
“喔,早就知道是他杀的,我觉得他只是记不起来而已。你知道吗?我认为他的记忆力开始恢复了,在我们进门之后,有些事情他就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