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不懂爱情是什么哩。多少年过去了,但那ib?陈旧的创伤还是那么依然如新,这是多么残酷啊!
她一想到自己当年曾为之忧伤不止的小伙子现在竟成为一个消瘦憔悴的教士,不禁感到古怪,不禁轻轻的苦笑了一声。她抹掉迷糊着她眼睛的泪水,伸手捧起卡塔丽娜的面庞,凝视着她,仿佛从没见过似的。刚才一刹那间使她秀丽的面容可怕地变形的那种肉欲的痕迹现在完全消失了。只觉她十分温柔、焦急、纯洁。女院长被她的可爱弄得着了迷。多么年轻,多么美丽,多么狂热地沉浸在爱情之中。她怎么可以使这颗可怜的小小的心破碎,就像当年她自己的心破碎过那样呢?她,自以为已战胜了人类的每一种弱点的,这回却感到软弱,软弱得可怜,然而在这种感觉中却存在着某种奇异的、令人振奋的力量,它使她的心温暖,同时,唉,又使她在心旷神怡中削弱了意志力,好比在她心坎深处有个结子被解开了,于是她为痛苦得到舒解而欢喜。她俯下身子,亲了亲那姑娘的绯红的嘴唇。
“别害怕,我亲爱的,”她说,“我会使你跟你心上人结婚的。”
卡塔丽娜开心得叫了起来,滔滔不绝地感谢她的大恩大德,但是女院长严肃地叫她住口。情况很微妙,她需要思考。几个小时之内,他们就要把迭戈偷偷弄走。固然她可以差人去把堂曼努埃尔叫来,对他说她改变主意了,她可以不容他劝说,可是那样并不能解决她自己陷入的困难。
她透露消息的工作做得很好。全城居民已经普遍觉得卡塔丽娜应该出家做修女。堂娜比阿特丽斯深知人们对天主教的狂热信仰;如果卡塔丽娜不是照他们的意愿行事,他们不但会大失所望,还会认为她蒙受了这样的神恩后去嫁个裁缝是不合宜的行为,甚至简直是公开冒犯圣教。凡俗的人们会发笑并讲下流的笑话,虔诚的人们则会大为激怒。
卡塔丽娜现在受到人人敬爱,甚至敬畏,可是这很容易变成愤怒和鄙视的。女院长了解她的同胞们的残暴本性,他们会焚烧她居住的房子,会把她当作堕落的淫妇而用石头把她砸死,会用匕首插进迭戈的背脊。现在只有一个办法,而且必须立即行动。
“你们必须离开这个城市,你和那个小伙子。你们必须在今夜就走。去叫你舅舅多明戈来,你带他一起回到这儿来。”
姑娘被激起了好奇心,很想知道女院长肚子里打的是什么主意,但是女院长非常专横地叫她不要问,照办就是。
过了几分钟,卡塔丽娜带了她舅舅回来,女院长叫她到楼下她自己修道的密室去等着,因为她要跟多明戈单独说话。
她把她认为必需让他知道的情况一一告诉了他,关照了一些话,同时交给他一封短简,那是她已写好,给那总管的。然后她叫他去找到迭戈,把决定的事情告诉他,一定要使他遵照嘱咐他的话行事。打发掉多明戈之后,她叫卡塔丽娜来。
“你今晚待在我这儿,我的孩子。到半夜我会让你从城墙上的一道门出去,你在那里会见到多明戈带着一匹马,那是我叫我总管给他的。他将带你骑到一个预先安排的地方,迭戈会在那里等着。他将接替多明戈的位置,你们就一起朝南骑到塞维利亚去。我会交给你一封信,给我在那里的一些朋友,他们会给你和他找到合适的工作的。”
“哦,嬷嬷,”卡塔丽娜激动地大声叫道,“你这样帮我的忙,叫我怎样报答你呢?”
“我会告诉你的,”女院长带着几分严峻的口气说,“你们要骑得快,一路上无论如何不能耽搁。你们要对付一些不择手段的对手,他们可能会来追你们。贞节是女人的至宝,在教会给你们的结合祝福之前,你必须好好守住。未婚男女同房是要给打入地狱的罪孽。破晓后,你们一看见有村镇就找个教士,请他给你和迭戈行神圣的结婚仪式。你看见我这儿是什么?”
卡塔丽娜一看是一只没有花纹的金戒指。
“这只戒指我原是预备给你任神职时戴的。现在做你的结婚戒指吧。”
她把它放在卡塔丽娜手掌上。卡塔丽娜的心加倍猛烈地跳起来。
接着女院长教导她结婚生活的义务和责任。她很得体地认真听着,但是却有点儿心不在焉,因为她心神不宁,尽盘算着结婚生活的种种乐趣。
她们一起做祷告。时间一小时又一小时地缓慢地逝去。终于修道院响起了半夜十二点的钟声。
“时间到了。”堂娜比阿特丽斯说。她从写字台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口袋。“这里是几枚金币。你把这小口袋放在你认为决不会丢失的地方,可不要交给迭戈。男人不晓得金钱的价值,他们手头一有钱,就要乱花干蠢事。”
卡塔丽娜羞怯地转过身去,掀起裙子,把小口袋塞在袜筒里,将袋口的带子在大腿上绕上一圈,扎好。
女院长点起一盏手提灯,叫姑娘跟着她走。她们悄悄地穿过一条条寂静的过道,走到了花园里。然后,为了怕万一有个警觉的修女看到灯火而好奇起来,她把手提灯灭了,搀着卡塔丽娜的手,带她沿着小径走去。她们来到一扇小门前,那是女院长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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