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的我可以不把它当作一回事。老师用倒在地上的姿势仰视着我,瞳孔受到惊吓地睁得很大,因为恐惧而整个扭曲了。
我想,一定是因为他看到我抱起了落在旁边的笨重块状物的关系,那好像是某种水泥制的东西在遭到破坏之后所留下的碎块,碎块上尽是棱角,重量是我所能抱起来的最大极限了。我将碎块高举过我的头的高度,倒在我的脚边的老师大概知道我的用意何在吧。
“住……住手啊……”
羽田老师发出的声音像是呼吸困难的人所发出的无助叫声一样。我不知道是自己还是小绿促使的。我一边发出像狗一样的咆哮声,一边将碎块朝着老师的头砸下去。老师发出惨叫声,反射性的伸出手,碎块因此被他的手弹开,落在他的胸口上。我看到他的肋骨碎裂的那一刹那,有碎块的尖角刺进老师的胸口,时间顿时静止。
看见老师吐血之后,我放眼四周寻找小绿的身影。他一直企望的复仇时刻终于到来了,再也没有比这个更让人快乐的事情了,可是我没办法找到他……无所谓,我现在忙着考量要怎么对付以凄惨的模样倒在我眼前、口中发出惨叫声的羽田老师。老师一副落魄?凄惨的样子,像个孩子似的不停地哭着。我捡起从老师的身上滚落的碎块,老师则像条虫一样在地上爬行着。
我在不自觉的情况下像动物一样卖力地吠着。忽然间,我从老师那畏怯的黑色瞳孔中看到了他眼中有我因自动贩卖机的灯光照射出来的身影。我的脸是绿色的,嘴巴大得像狗一样,没有一边的耳朵和头发,眼睛闪着灿烂的光芒。不折不扣是我心中小绿的模样。照理说,我应该为这件事感到惊讶,然而我却宛如看到一个熟悉的样子似的接受了。
杀人是无所谓的,可是我却不想被杀。这大概就是小绿教过我的事情中最极端的一件事。我是一个胆小而一事无成的孩子,即使成了老师施虐的目标,也无力反抗,只能默默地接受一切。也许就像很久以前老师一直要我帮自己洗脑时所说的话一样,我是一个无药可救的孩子。
对老师而言,我一定只像一头温驯的羊。因为羊总是静静地被饲养被照顾。
可是不能这样……因为不该有这么让人难过的事情才对。我想到这里便又将手中的碎块高高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