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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履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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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清扫浴室是很累人的,特别是到了冬天,非常伤腰。

    母亲把父亲从来不帮忙做家事当成家里凌乱的借口。可是现在的问题应该不只如此。房子建造至今已经过了三十年,本身都已经不再稳固了。

    我感觉像是看了不该看的东西,匆匆将西瓜放进洗脸槽,用力扭开水龙头。

    小时候住的家没有自来水,在厨房后门附近有一口共享的井。以昭和四十年的东京来说,那算是很少见的景象。到我上小学之前洗澡都是烧木材,甚至在有了燃气之后,也要用铁桶去取井水倒进浴缸中,可说是一份辛苦的工作。到我哥上小学前,据说都是我妈一个人在做这件工作。要冰西瓜时就拿个脸盆到井边,装满水冰西瓜。到了夏天,附近两三家邻居的西瓜一起放在脸盆中镇凉的景象,光是看就能感到清凉畅快。最近吃西瓜常常都是买已经切好的,体积较小也放得进冰箱。要不是像今天这种机会,很难享受到一大帮人吃整个西瓜的奢侈乐趣。

    我把水放得溢出来了一些——不过那程度还称不上浪费——随后站起身来。就在那时,我瞥见了不曾见过的银色物体,那是装在洗脸镜旁的扶手。可能是装上去没多久,只有那扶手和四下老旧的颜色格格不入,显得闪闪发亮。看到那光辉时,我心中突然一阵躁动。

    以前除夕大扫除的时候,大哥负责浴室,而我负责玄关。我会先把家里所有的鞋子摆在玄关前,然后一只一只细心地擦拭。至于姐姐,则是四处巡视,到处挑毛病,然后趁人不注意时熘去厨房和母亲瞎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我忽然回想起那样的除夕。我用右手握了一下扶手。

    金属光滑而又冰冷的触感传进了我的手心。

    时针走过了十二点。我们三个人围在厨房的桌子旁,帮母亲做炸天妇罗的准备工作。我们帮忙用牙签在青椒上穿洞,还有剥下玉米粒好做成天妇罗。淳史手忙脚乱地剥玉米粒,满手都是玉米汁。

    “你看,靠大拇指的根部发力,就可以很轻松地剥下来了。”

    我给他示范起如何将一粒粒玉米粒从玉米芯上剥下。

    “好熟练啊!”由香里佩服地大声说。

    “只有这个……一直都是我的工作。”

    我有点得意地说。

    从小到大,在我们家说到天妇罗,就一定要有炸玉米。“比烤的或煮的更有甜味。”母亲老是这么说。

    在流理台旁边,玩累的信夫父子开着冰箱门喝着麦茶。看到阿睦学他爸手叉着腰喝麦茶的模样,不禁令人莞尔。

    “还是外婆家的麦茶最好喝!”

    信夫露出不输电视上广告明星的清爽笑容。晒过太阳的皮肤让他的牙齿显得更加洁白。

    “那就是超市卖的茶包泡的啊。原来家里倒是会自己泡……”

    “是吗?那就是用的水很好咯。”

    信夫盯着手中的杯子看。

    “只是普通的自来水啦。”

    两人的对话一直没有交集。

    “真是无所谓啊,你那张嘴……”

    在流理台和母亲并肩清理虾的姐姐转头说。她常说信夫从小吃垃圾食品长大,不懂味道,所以不管做什么料理对他来说都一样。她把这当作做菜时偷工减料的借口。像这种地方真是母女一个样。

    “算啦,他说好喝不就好了。”

    母亲背对着他笑着。

    “就是说嘛。”

    如此搭话的信夫又倒了第二杯麦茶。

    “你们昨晚吃了什么?”

    姐姐这么一问,她的孩子们就异口同声地大声说道:“寿司!”

    “喂!”信夫瞪了他们两个一眼。看来这是他们之间的秘密。

    “等一下……我不是说过今天要吃寿司吗?”

    姐姐不悦地瞪他。

    “昨天吃的是会转的那种……掉头寿司啦,对不对,嗯?”

    信夫拼命地找借口。看来他们家的钱包完全掌握在姐姐手里。

    “我怕不够吃还叫了寿司呢,既然你们昨天已经吃过了,那……”

    母亲看着餐桌上的炖猪肉、糖炒白萝卜和红萝卜丝,以及土豆沙拉说。

    “没关系,我还没吃到呢。”

    姐姐意气用事地反驳。她从小就爱吃寿司。

    “若是寿司,我天天都愿意吃。”信夫说。

    “天天都愿意吃。”阿睦模仿信夫,更大声地说。

    “那家松寿司啊,到了儿子这一代用料就变差了。”

    母亲皱着眉说。

    “可是啊,那里的海胆寿司,外面不是用海苔,而是用切成薄片的黄瓜卷的。我可喜欢吃那个了。”

    “我就叫了个‘上’……不知道有没有海胆。我打去问一下好了。”ib.

    母亲一边用围裙擦手,一边走向玄关的电话。

    “不用麻烦啦。”

    喝完麦茶的纱月和阿睦争先恐后地窥视冰箱,开始物色起冰淇淋来。一桶Lady B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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