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娼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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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浴室,将浴巾小心翼翼地披在椅背上,然后滑进放在地上的毯子里。我虽然移开了目光,但是还是隐约看到他那穿在T恤底下的内裤,那是腰际像细绳一般的比基尼内裤。因为灯光黯淡,看不清楚是什么颜色。阿东换了几个位置,找到了舒适的姿势之后,仰望着天花板。

    “关于刚刚谈的事情……阿领,你醒着吗?”

    “嗯。”

    我从床上俯视着阿东的侧脸。他的脸孔很端整,但不只这样,那张侧脸好像不是由皮肤和血管、骨骼构成,反倒像是用容易受伤的神经经过金属线加工连结而成的一样。我相信无论是谁都忍不住要多看几眼吧?

    “就是谈到连我也有扭曲的部分的事情。我问你,阿领,你知道我为什么被选来专门服务VIP吗?为什么像我这样的人会受欢迎?”

    我觉得要是说因为你有一张可爱的脸就未免大过失礼了,所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现在这个时代,即便是年轻的男孩子,只要有一张好看的险就够了。我默不作声,阿东很干脆地说道。

    “那是因为我脑袋里的配线都纠缠在一起的关系。”

    我不懂他的意思,依然没说话。

    “痛感会被搞错而送到脑里,转化为一种真正的快感。大家都觉得舒服的事情,对我来说却一点都不好受。从事特种营业,扮演M的女孩子很多,但是我却是不折不扣真正的M。指名要我的客人都是一些特殊的人,没有像阿领遇到那种普通而高雅的客人。”

    我想起最近服务过的几个女性。她们真的都是“高雅的客人”吗?阿东从棉被中坐起来,脱掉T恤,面向墙壁,单薄的背部像经过漂白一般地白皙。可是仔细一看,那白皙的肌肤上有着许多像撕裂般的灰色伤疤朝着不同的方向窜去。阿东愕然地说。

    “我真是疯了。今年春天,我深陷于让客人伤害我身体的乐趣当中。不只是背部有伤,连手臂、脚、腹部还有乳头及下体也都是满满的割伤。我的客人都是一些有钱的变态。其实最变态的是我。”

    我心想,得说些什么话才行,不能让阿东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黑夜当中。我问了他一个其实也可以不用问的问题。

    “你会变成这样是不是有什么理由?譬如小时候被虐待过?或者家庭很复杂?”

    阿东擤着鼻子说。

    “连续剧常有这种剧情,但是我们家是很普通的公务员家庭。我哥哥和姐姐也都是正常地长大、结婚。自我懂事之后,就没有被父母打过,当然更没有被幼稚园里比较年长或者变态的人欺负过。把理由归咎到过去,都是一些骗人的说法。所以我说过,以我的情况而言,只是很单纯的传送快感的线路和传送痛苦的线路产生混淆而已。”

    “是吗……你喜欢疼痛的感觉?”

    “是的。我没有体验过一般人所说的性爱滋味。这跟男人或女人都扯不上关系,对我而言,只有痛楚是性爱的一切。”

    我也从床上爬起来,把背靠在墙上。被冷气吹凉的墙壁触感好舒服。我试着问抱着膝盖坐着的阿东。

    “萨巴·马索贺让自己的老婆和年轻的男人一起出游,然后享受嫉妒的快乐。阿东是不是精神上有被欺凌的倾向?”

    阿东朝着墙的方向摇摇头。才用吹风机吹干的长发,像黑色的沙子一般变化着形状。马索贺是成为被虐待淫乱狂的语源的澳洲作家,我想目前大约有一半的国中生都知道他的名字吧!

    “我没有这么高级的嗜好,只是喜欢肉体的痛苦。我知道如果让自己的感觉敏锐一点的话就可以发现,即便是痛楚,也像百科全书的索引一样,有各种不同的种类。我有时候会想,如果因为我这么努力地去感受痛感,而能顺利地把快感传达给大家的话,那倒也无所谓。”

    将肉体的疼痛传达给其他人。如果只表现在外表薄薄的一层肌肤的话,不管是什么样的痛苦或快乐都无法传达给别人的。这个事实或许是有些不可思议。我想象着阿东像电塔一般,将痛苦传播到四周时的景象。当四周的人因为各种不同的痛楚而扭拧着身体时,阿东却一个人独自沉溺于快感当中。

    “那很不容易吧?”

    阿东很遗憾似的说道。

    “嗯,是很吃力。我好羡慕普通人。这样我就可以喝喝酒,聊些情色的话题,也好想找个人没有心理负担地谈谈自己的痛苦。肚子的皮肤用剪刀划一刀和三刀、三十刀所造成的痛楚是个一样的,划伤之后的三十秒、三分钟、三十分钟的感觉也完全不同。我好想随便找家居酒屋跟大家一起畅谈这种话题。”

    阿东回头看着我。在阴暗的房间里,阿东的眼白看起来格外清澈。他的颈部以上没有任何伤痕,可是胸口却残留着抓痕和彷佛用钻子扭拧所形成的一块块蓝黑色的斑点。

    阿东说他因为神经的配线错误而脱离了这个世界,一个人孤单落寞。我试着去想象从小就不断追逐痛苦的人生是什么样子,这件事情似乎超乎我的想象之外。阿东抬头看着坐在床上的我。

    “不过我还是很高兴今天可以跟你聊这些。我只要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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