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到奥尔洛夫家里去当差,我讲得比昨天更长久,更详细。她十分注意地听着,没容我讲完就说道:“我跟那儿已经一刀两断了。您要知道,我忍不住写了一 封信。瞧,这就是回信。”
她递给我一张纸片,那上面有奥尔洛夫的字迹:“我不打算为自己辩白。不过您得承认:错的是您而不是我。祝您幸福,请您赶快忘掉尊敬您的盖·奥。
“附白:送上您的物件。”
奥尔洛夫派人送来的箱子和筐子就放在这儿客堂里,我那只寒伧的手提箱也夹在里面。
“这是说……”齐娜伊达·费多罗芙娜说,却没有讲完。
我们沉默了一阵。她接过那封信去,把它举到自己的眼睛前面,看了两分钟光景。这当儿她脸上现出高傲、轻蔑、骄矜、冷酷的神情,如同昨天我们开始说穿的时候一样。她眼睛里噙着泪水,然而不是胆怯而辛酸的泪水,却是骄傲而气愤的泪水。
“您听我说,”她说,猛的站起来,往窗口走去,不让我看见她的脸。“我已经作出决定,明天就跟您一块儿出国去。”
“那好极了。哪怕今天走也行。”
“您就收容我这个小兵吧。您看过巴尔扎克的作品吗?”她忽然转过身来问道。“您看过吗?他的长篇小说《 Père Goriot》②是这样结束的:主人公从一个山冈的顶上瞧着巴黎,威胁这个城说:”现在我们要清帐了!‘这以后他就开始过一 种新的生活。我也是这样,等我在火车里最后一次看彼得堡的时候,我就要对它说:“现在我们要清帐了!’”说完以后,她为她这句玩笑话微微一笑,而且不知什么缘故,周身打了个冷战。
「注释」
①法语:珍贵物品。
②法语:《高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