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都放干了。那田里是刚刚上的水,是稻子正要水的时候。毛胡子队长找到了学校,找到了他爸……三天两日,就有人找上门来。就这么淘,往死里淘。没有办法,就只有打,鸡毛掸子都打折好几把了。”
梅纹说:“可不能打他。”
妈妈说:“不打?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就这么打,他还不长记性呢。”
细米汗淋淋地回来了。
梅纹想想妈妈刚才说的,不禁朝细米笑起来。
细米有点不好意思,转过身去。这时,他看到了那道栅栏——那道栅栏不知是什么时候,被漆成了白色。
妈妈说:“是你纹纹姐漆的。你爸学校装修,正好剩下一桶漆来。”
细米觉得这道白栅栏很好看。它把所有的一切都映亮了,菜园里的菜显得更绿,开在栅栏下的五颜六色的花显得色泽更加鲜艳。他甚至觉得天都因为这道白栅栏而显得更加蓝了。一道默默无闻的栅栏,经梅纹这么一漆,仿佛忽地有了生命,就这样被人注意起来。细米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眼睛里就只有这一道白栅栏。
“把书包?拿回屋里!”直到妈妈大声说,细米才把目光从那道白栅栏上挪开。他拿起书包,在一脚跨进门里时,又掉过头来看了一眼白栅栏。
这里,妈妈和梅纹继续剥毛豆,继续说细米。剥得快差不多时,妈妈忽然想起什么事来,说:“你进屋吧,帮我看着他一点。他八成又拿刀在乱刻了。再刻下去,家里就没有一处好地方了。他那双手可贱了。”
梅纹就进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