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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水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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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摆出来又是大列手,一下午五个大列手,把刘老先生的脑门子都杀紫了!

    刘老先生吃了很多大列手炮局。打过谱的都知道,这是杀屎棋的着法。到晚上他又来和我下,真可恨。我早想睡啦,但也不好明说。我当然走列手炮!他一看我又走列手炮,就说:王二,你还会不会别的?我说:什么别的?他说:比方说,屏风马。我说:好说,什么都会。不过你先赢我这列手炮再说。他说:你老走这个棋不好。我说:怪,你还管我走什么棋?刘老先生委委屈屈地走下去,不到十五回合又输了。老头长叹一声道:看来我得拜你为师了。我说:我哪敢教您老人家。刘老先生气跑了。

    时隔二十年后,我也到了不惑之年。对刘老先生的棋力我有这样的看法:他的棋并不坏。和我爸下,一晚能下二十盘,那是因为我爸的棋太臭。而和我下时,假如我告诉他:他输棋是因为走了怯着,他可以多支持些时候?。我当时能知道这些道理,但是我一心要和小转铃做爱,所以想快点打发他走。假如我能知道他第二天就要死了,真该把做爱的事缓缓,在棋盘上给他点机会。

    刘老先生经常拄着拐棍坐在椅子上打瞌睡,口水流在前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