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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手倒影,右手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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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说晚安——曾经的碎片
开了,林岚消失了,而我上高三了。

    后来,每次我用到这个词语我就很难过,多么无奈的一个词语,后来。

    颜叙去了他心目中的中央美术学院,在里面过着与画板和摇滚乐相依为命的生活。他总是保持着三天一封信的速度将信寄到我的家里,每次我都拿着他的信走进那扇生锈的铁门穿越青石板的院子走上二楼,然后展开他的信,看完之后就将它们放进抽屉。

    颜叙的信总是被我一遍一遍地读,读到几乎可以背下来。就像以前读FOX的信一样我就这样一边听着他对我说北京的音乐和北京的画一边过着我的高三生活。

    我收起了那些FOX寄给我的杂志如同收起了一个不醒的梦,我将它们装在一个黑色的盒子里,我知道它们喜欢黑暗的地方。我剪掉了遮住眼睛的头发,一脸干净地走在校园里面。我不再会半夜翻铁门出去在空荡荡或者拥挤的大街上晃到凌晨晃到天亮。曾经有一次我半夜醒来,我想出去,我穿好衣服翻过铁门,可是当我准备从最高处翻到另一面的时候,我突然就没有了冲动,我望着脚下黑色的地面不知道该跳还是不跳,我似乎听到颜叙在外面叫我的声音,可是我明白其实外面一个人也没有。

    结果我还是没有出去,可是那个晚上我就失眠了。我坐在台灯下给颜叙写信,用黑色的钢笔,写漂亮的歌词,一大段一大段没有尽头,信的末尾我画了很多残碎的花瓣,还没有画完我就哭了。眼泪掉在信纸上,让那些英文不再清晰。

    写完之后我就拿出本英语题库,随便翻开一页就开始做,ABCD飞快地写着答案,那天我一直做到天亮,可是我还是不想睡觉,当天蒙蒙亮的时候,我拿着笔对着窗外渐渐消散的黑色说,看,一天又这么过去了,然后我想起了曾经在我楼顶上彻夜跳舞的颜叙,我抬起头,可是再也看不见那些柔软的灰尘从上面慢慢地落下。

    Where were you when I was burned and broken? Where were you when I was hopeless? Because the things you say and the things you do surround me.I was staring straight into the shinning sun,

    FOX在他的论坛上消失已经半年了,我知道他的离开,他现在也许在英国长满香樟的干净的漂亮街道上行走,穿越地面潮湿贴着金黄色落叶的街道,看见五彩缤纷的英文广告牌,看见他曾经写给我的那种漂亮的圆体字,听各种原版没有任何中文的CD,只是没有再给我写信。我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是否快乐,不过我想应该很幸福。

    后来,后来,FOX给了我一个电话,在凌晨的时候,而我早就睡下了,因为第二天要考试。我拿起电话听到信号极其不好的嘈杂的声音,然后听到一个人不断用询问的语气叫我的名字,晨树?晨树?我握着电话,一时间觉得时光倒转,光阴像潮水一样哗哗地向后退,我一字一句的说,我是晨树,你是不是FOX?

    我问他是不是FOX,就像我当初在大街上问那些背着黑色吉他的人一样。然后我听见了他在电话里面的笑声,他告诉我他在英国,生活很好,不要为他担心。他说他现在安定下来了,可以重新给我寄信寄杂志,他说你会闻到飘洋过海的CD是什么味道,他说那里有很多摇滚的海报,精致得我无法想象,他说那里的地铁站里有数不清的摇滚乐手,披散着头发,自由地歌唱到天亮,他说他的房间的地板上堆满了散落的碟片,像我曾经告诉他的林岚的地板一样,他说他写了很多信给我,现在开始慢慢地寄过来,他要我代他向颜叙问好,还问我们是不是还是半夜翻铁门出去在冷清的大街走路。后来信号就莫名其妙地突然断掉了,一下子整个房间就安静下来,而我想说的话也没有说。

    其实我只是想对他说不用给我寄CD和杂志了,真的不用了,因为我现在高三了,我在用心地念书。

    放下电话我就再也睡不着,我起来光着脚在地板上来回地走,地板干净而冰凉,没有任何灰尘。我抬头望了望天花板,我想看看上面还会不会掉下灰尘,想看看一个已经没有人的房间会不会再响起跳舞的脚步声,响起颜叙曾经反复唱过的平克•弗洛伊德的《A Great Day For Freedom》。

    On the day the wall came dowhrew the locks onto the ground And with glasses high we raised a cry for freedom had arrived

    我成了一个真正的好孩子,每天背着双肩包顶着简单而纯色的头发穿过校园,频繁地进出图书馆,安静地做题。只是我的书包里还装着颜叙写给我的信,一封一封沉甸甸的信。有时候我会打开来,然后用10秒钟看掉一页的速度迅速地阅读那些早就烂熟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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