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对策,答道:“报告张队官,我昨天拉肚子,回营房拿止泻药去了。”
“止泻药呢?”张仁梃沉下脸来。
魏幺爹没有想到刚到炮台边便被截住,更没有想到这个张队官如此认真,两只手在身上胡乱摸了几下后说:“报告队官,我是一路跑来的,药包在路上给跑丢了。”
“这是什么?”
魏幺爹在上衣口袋里东摸西摸的时候,不小心带出了一角彩色丝绢。张仁梃走上前,一把将丝绢从口袋里扯了出来,却原来是一方粉红色的手帕;顺手抖了抖,那手帕上绣了些荷花莲叶游鱼等图案。
旁边围观的工兵队一阵狂笑起来。这都是些想女人想得发疯的兵痞子们,见了这种女人的东西,无异于猫闻到了鱼腥,一个个大受刺激,探头探脑的,龇牙咧嘴的,口角流涎的,搔头抓腿的,真个是丑态百出,妒意横生。有两个乎吋对魏大恨得要死,但又畏惮不敢公开发作的兵丁,此时仿佛找到了报复机会,又觉得有靠山在后,平添了几分胆气,在人堆里小声骂道:“这个狗娘养的,老子们在流黑汗,他倒去嫖婊子去了。割了他的鸡巴,看他还有这份骚劲没有!”
张仁梃听到了骂声,知有人在支持他,劲头更足了。他对着身边的棚长下令:“把他给捆起来!”
棚长拿了根绳子,走到魏幺爹身边,见魏幺爹鼓着眼睛望着他,赔着笑低声说:“上司差遣,身不由己,你老委屈下。”
魏幺爹发作不得,只得服服帖帖地给捆了。
张仁梃指了指前面一棵歪干松树说:“把他捆在那里,晒一天太阳,谁也不能给他一口饭一口水,让他结结实实地吃点苦头。”又指着棚长说,“你给我守着,若有人敢违背我的命令,军法处置,决不讲情面。”
张仁梃听到人群中有人在说“办得好”,“还是张队官厉害”,心里颇为自得。
正是五月末的时候,天气已经很热了,捆绑在松树干上的魏幺爹,被太阳晒得汗如雨淋,身上脸上蚊虫叮咬,两只手被牢牢捆住,动弹不得,又无饭吃,又无水喝,到了下午便头发昏,眼发黑,整个人都蔫搭了。幸而他的两位把兄弟趁着棚长撒尿离开的空隙,送几次水给他喝,不然,这个年过四十的老兵油子真挺不过来。直到天黑,才解除处罚,喝水吃了点饭,魏幺爹仿佛有种从鬼门关里打了个转身的感觉。张仁梃如此狠狠地治了下魏幺爹后,果然让那些士兵亲眼看到这个公子哥儿出身的见习队官不好惹,施工时再也不敢偷懒,都拼命干活,前两天的误工被夺回来,三个炮台只延误半天时间,终于修筑成功了。张仁梃初战告捷,却不料因此埋下祸根。
回到雨花台驻地后,魏幺爹做东,请两个把兄弟喝酒,表示谢意。酒席间,魏幺爹谈起那天的受苦受辱,对张仁梃恨得咬牙切齿,要两个把兄弟帮忙出个主意,报这一箭之仇。三颗脑袋凑在一起嘀咕了好长一会,终于设下一条毒计来。
过了几天,便是五月份的休沐之日。当时一般衙门是每旬一个休沐日,军营严些,半月一个休沐日,通常安排在十五和三十两天。休沐日军营放假,士兵们也可进城去买点东西或下馆子。
仁梃平时住军营,一个月内也只有这两天才回到督署去看望父亲和妻儿。这次仁梃特别想快点回去,因为上次休沐日刚好有急务,他没有回家,有一个月未见妻子和刚生下两个月的儿子了。儿子白白胖胖的,特别逗他喜爱。想起美丽的妻子和憨稚的儿子,仁梃的心里就布满丫温馨。下午,他匆匆和士兵们一道吃完晚饭后,便急忙离开军营,进城回家。
来到朱雀巷附近,被两个从后面追来的人赶上。
“张队官,远远地看着像你,原来果然是你,回家去呀!”
张仁梃一看说话的是于麻子,遂点点头打招呼:“进城来啦!”
“张队官,今天是我的生日,特为邀小于子来喝杯酒,没想到在这里碰到您,真是万幸。”
张仁梃转眼看时,说话的是罗二,笑笑地说:“喔,今天是你的生日,祝贺你呀,二十几啦!”
“二十八岁啦!”罗二咧开嘴笑了笑说,“张队官,您一定要赏我一个脸,答应和我们喝两杯。”
张仁梃为难了。他巴不得下一步脚迈过的就是自家的门槛,哪有心思在这里和这两个他实在看不上眼的小兵一起喝酒。“过两天吧,过两天我们再喝!”
“你规定的,军营不能喝酒,过两天怎么能喝?”
“张队官,你是看不起我们这些丘八吧,不肯赏脸!”
“张队官,要是平时呀,我们也不敢斗胆请您喝酒。今天是生日,又恰巧在这里碰上了,您不喝,也太看不起我们了。”
于麻子、罗二一人一句,说得张仁梃犹豫了。带兵还得要爱兵呀,这是岳父大人一再叮嘱的。爱兵如子,这是历代名将的共同特点。有儿子过生日,做父亲的不庆贺吗?何况在城里这样巧遇,不和他们喝两杯,也是说不过去的。
张仁梃答应了。二人兴高采烈,拥着队官走进旁边的一家小酒店。罗二、于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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