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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之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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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复出的恭王感叹:即便贵为皇伯,也不能没有权力
吗?这江山眼下固然是皇帝他在坐,难道与你六爷就无关了吗?你可是皇帝父辈中健在的惟一之人啊,他不求你求谁?倘若国家有什么闪失,六爷,你今后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的在天之灵?”

    慈禧的话虽然直硬了点,但的确句句在理,掷地有声。这个时候,还去跟她计较十年前的恩怨,不是显得自己太狭窄了吗?若坚不出山,不仅难以面对这位不失赤子之心的侄儿皇帝,也会使李鸿藻、翁同穌等一班大臣寒心,实在地说,也有愧于列祖列宗。想到这里,恭王决定摈弃前嫌,临危受命。

    “太后,皇上。”奕沂以诚恳的语气说,“不是老臣有意推辞。委实是年老气弱,只能在王府养老以终天年,不宜出入廊庙担当重任,且当年越南之事十年来一直未曾忘记,深恐再误国事。既然太后皇上不嫌老臣衰迈无能,老臣只能豁出老命,再作冯妇了。”

    望着光绪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慈禧心中冒出一丝酸意,她转过脸对他说:“朝政是你在管,你跟你六伯说说,请他做些什么?”

    光绪挺挺腰板,轻轻地假咳一声,郑重其事地说:“朕请六伯重领军机处,兼管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并添派总理海军事务衙门,会同办理军务。”

    不仅恢复原来的军机处领班大臣的旧差使,连醇王生前所领海军、总署衙门也一并交付,可谓将政事外交军事全盘委托了。恭王感觉到了侄儿的诚恳,也暗暗惊异嫂子的大方:难道她真的自认无法应付眼前的局面吗?

    他站起身,弯下腰说:“老臣领旨。”

    “六伯请坐。”光绪伸出一只手来向下压了压说,“六伯年老,有病在身,就不要入朝当值了,一切事都在王府办,军机处、总署、海军衙门的人上王府来向您请示。”

    慈禧笑了笑说:“六爷,大清的事,都托付给你一人了。”

    “谢太后、皇上。”恭王严肃地说,“老臣只是尽忠效力而已,大清的事,还是由太后、皇上作主。”

    领了旨的恭王,与嫂子、侄儿细细地商讨起眼下的战事来。

    直到正午时分,奕沂才离开养心殿。杏黄大轿刚在恭王府大门口停下,王府长史宽龄便走了过来,轻声说:“礼王已在小客厅等候多时,军机处、总署、海军衙门各位大人都有名刺递来,请求王爷安排时间接见他们。”

    恭王“唔”了声,没有说话,便走出轿门,踏上光洁如玉的大理石台阶。

    奕沂来到上房,大福晋带着一批侧福晋早已恭候着。大福晋把奕沂迎入室内,急着问:“太后怎么说的?”

    奕沂面色如常地答:“领军机、总署和海军衙门。”

    大福晋一听,满面喜色,乐滋滋地说:“恭喜王爷!”随即向后面传话:“给王爷端来热水,上银耳羹!”

    一会儿,一个丫环端着一盆热水,后面跟着个小丫环,双手捧着一条雪白的西洋毛巾。大福晋亲自将毛巾浸在热水里,拧开后递给丈夫。恭王接过,擦丁擦脸和双手。又进来一个丫环,双手捧着一个掐丝珐琅银碗,碗里搁着一把精巧小银勺。大福晋从丫环手里接过银碗,走到丈夫面前百般温柔地说:“累了大半天,趁热把这碗银耳羹喝了吧!”

    恭王喝了两口后,随手交给身边的丫环。平日最得恭王宠爱的五侧福晋走了过来,对着紧随身边的贴身丫环说:“去房里把王爷的宽袍拿过来,给王爷更衣,让王爷躺会儿。”

    恭王摆了摆手:“不要更衣,我还要见礼王。”

    大福晋劝道:“王爷辛苦了,歇会儿吧,别把自己给累坏了!”

    恭王说:“礼王已在府里等候很久了,不好叫他再等下去。”

    说完对宽龄说:“你请礼王到东院议事厅等我,我一会儿去那里与他会面。”

    又对大福晋说:“你叫大伙儿都出去,让我安静片刻。”

    大福晋对众人挥了挥手,大家都退出门外,只有她和五侧福晋留在房里,以便伺候。

    奕沂的确很累了,原本什么人都不见,回府后便躺下休息,但现在坐等的是接他手之后领了十年军机处的礼亲王世铎,他不能不见。

    奕沂闭着眼睛,默默地坐了一刻钟后,起身离开上房,向东院议事厅走去。

    “王爷!”从窗口看到恭王的身影时,世铎便忙着起身,来到议事厅门边等候。

    “礼王,劳你久等了。”恭王一边打躬,一边对世铎说,“请上坐。”

    “王爷,您就叫我世铎吧!”世铎虽比奕沂年长三岁,但按辈分却是孙辈。

    “哪能那样,坐吧!”

    二人在议事厅花窗下的梨木镶贝太师椅上坐下,宽龄亲自为礼王上茶。

    “王爷端坐,世铎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世铎起身,整了整衣冠,矮矮胖胖的身躯眼看就要跪下去,奕祈忙起身拦住:“礼王,你这是做什么,快请坐!”

    世铎坚持要拜,奕沂高低不肯,二人推推搡搡地客气了半天,世铎没有拜成,重新坐定。

    “王爷,您这一出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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